劉藝有多麼想演好袁紹這個角,可想而知。

然而,本來自信滿滿的劉藝,卻在看了葉玄的表現後,忽然心裏就沒底了。

本來,他認為以自己錘煉多年的演技,積累的豐富經驗,以及後天修養所成的那份氣質,要演繹出袁紹的氣度和風骨,那是沒有問題的,這個角色在他當初和張導談的時候就覺得,非他莫屬。

可是現在,有葉玄這麼個人擺在他麵前。

葉玄讓他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下了片場以後,敦厚老實的脾氣幾乎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個好好先生。可他在拍戲時的那股氣場又太令劉藝駭然了,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過有誰能壓得住李肅的氣場,但葉玄剛才做到了!他讓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份隱隱從眉宇間透出來的內斂的霸道,簡直是無聲無息地讓整個大殿裏的人都成了他的陪襯。

如此爐火純青的表演,真的隻是演技?

憑劉藝看人的經驗,他覺得葉玄絕對是有點底子的,他身上有一種十分吸引劉藝的魅力,劉藝在思考之後,終於得出結論,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優越感,淩駕於他人之上,不需要演技就能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劉藝不自覺地開始害怕葉玄身上的這股氣場,那是真金白銀,經得起提煉的,和他這種沒真材實料,隻是別人給他麵子,叫著玩玩兒的假少爺不一樣。

等一會,他要和葉玄一起登場,說得難聽點,這假太子往真太子邊上一站,能沒有壓力麼?兩個人站在一塊,高低貴賤一比就出來了,要是他演的袁紹氣度還不如葉玄演的呂布這個匹夫,那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袁詩林還在候場區喝著果茶,遠遠地看見劉藝準備上場的臉色,打了個哈氣,嘴角一抽,懶懶地說:“我看劉藝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想跳槽又沒有下家敢要他,心裏憋著這麼大的煩惱,怪不得沒法專心拍戲。”

誰也不知道她這話是說給誰聽的,興許是張導,在她說完話後,張靈泉往她這邊瞟了瞟,然後讓助理去問劉藝準備好了沒。

劉藝多愛麵子的一個人啊,心裏再沒底,他也照樣神赳赳氣昂昂地準備上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張導於是讓機位和燈光做了最後調試,這就開拍了。

然而開拍不到三秒,張靈泉就從椅子上跳起來,揮著卷起來的劇本嚎叫:“停停停!劉藝你沒吃飯啊!跨個門檻這個簡單的動作,怎麼腳底下這麼虛,你欠了呂布錢嗎!”

邊上立即就有人壓著聲音哄笑起來,張導的片場就是精彩,天王也能被罵成豬頭,誰在鏡頭前都是平等的,錯了就要被他劈頭蓋臉地訓,沒有一點客氣。大家早就在等著誰第一個當衝頭被張導開刷,隻是沒想到會是劉天王。

劉天王在片場有好幾年沒被這麼罵過了吧?不過這才襯托張靈泉的霸氣側漏啊,他的片場要場場都像剛才李肅和葉玄那幕那樣一遍就過,大家都要懷疑這個張導的身體裏是不是被另一個人穿了。

看熱鬧的人覺得樂嗬,可挨訓的劉天王很苦逼啊。

張靈泉還當真毫不給麵子地當眾罵他,整個片場有多少是他的後輩,被他們看了笑話,劉藝臉都綠了。

“不好意思,再來一遍吧。”他硬邦邦地跟導演和身邊的葉玄打了個招呼。一旁,袁詩林又打了個哈氣,把薄毯子往身上一蓋,對助理說:“我眯一會,輪到我了再叫醒我。”

不,今天恐怕是拍不到她了。雖然耽誤了她的寶貴時間,不過既然是老搭檔劉藝出了岔子,她就不計較了吧。

袁詩林也是預言帝。

不久之後,張靈泉再度鐵青著臉站起來:“劉藝!你今天是不是沒帶‘狀態’這樣東西來片場?讓你從呂布身前過去,你跌他懷裏幹什麼,看上他了啊!”

這回大家是真被張導的幽默感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了,不過鑒於挨罵的是劉天王,他們也不敢嘲笑得太放肆。

劉藝惡狠狠地踩了踩腳下臨時鋪成的青石板:“麻煩場景搭建部的人過來看下,這塊石板沒鋪平!”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把自己的失誤遷怒於地上一塊無辜的石板,不過劉天王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張靈泉不敢在硬件方麵馬虎,真讓劉天王摔了磕了,他可是要冒賠錢的風險的。

伸長脖子望了望,張靈泉讓場景搭建部的人過去看看石板的情況,結果這一檢查還真查出點問題,青石板下的地麵有點受潮,前兩天鋪的,現在撬開石板一看,下麵竟滲水了。然後事情就越搞越大了,施工部的人再來一瞧,說下麵鋪的水管可能裂了,要把地磚都掀開來才能查明原因。

於是拍攝被迫停止,張靈泉一腔熱情都被忽然降至的場景維修費問題給澆滅了,他的東家債務纏身,他自己工作室的那點經費又全投入在器材上了,電影剛開拍就被豆腐渣工程坑害,張大導不得不把拍戲的熱情轉化成憤慨,一門心思準備找搭建影棚的承包商理賠。

這天,演員們也就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