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次帝國主義戰爭。這次戰爭主要在我國
境內進行,使我國人民遭受巨大的災難。
〔12〕 托爾斯泰寫給俄國和日本皇帝的信,登在一九○四年六月二十七日倫敦《泰
晤士報》;兩個月後,譯載於日本《平民新聞》。
〔13〕 電影 這裏指幻燈片。
〔14〕 七年前遷居 指一九一九年十二月作者從紹興搬家到北京。
範 愛 農〔1〕
在東京的客店裏,我們大抵一起來就看報。學生所看的多是《朝日新聞》和《讀賣新聞
》〔2〕,專愛打聽社會上瑣事的就看《二六新聞》。一天早晨,辟頭就看見一條從中國來
的電報,大概是:
“安徽巡撫〔3〕恩銘被Jo Shiki Rin刺殺,刺客就擒。”
大家一怔之後,便容光煥發地互相告語,並且研究這刺客是誰,漢字是怎樣三個字。但
隻要是紹興人,又不專看教科書的,卻早已明白了。這是徐錫麟〔4〕,他留學回國之後,
在做安徽候補道〔5〕,辦著巡警事務,正合於刺殺巡撫的地位。
大家接著就預測他將被極刑,家族將被連累。不久,秋瑾〔6〕姑娘在紹興被殺的消息
也傳來了,徐錫麟是被挖了心,給恩銘的親兵炒食淨盡。人心很憤怒。有幾個人便秘密地開
一個會,籌集川資;這時用得著日本浪人〔7〕了,撕烏賊魚下酒,慷慨一通之後,他便登
程去接徐伯蓀的家屬去。
照例還有一個同鄉會,吊烈士,罵滿洲;此後便有人主張打電報到北京,痛斥滿政府的
無人道。會眾即刻分成兩派:
一派要發電,一派不要發。我是主張發電的,但當我說出之後,即有一種鈍滯的聲音跟
著起來:
“殺的殺掉了,死的死掉了,還發什麼屁電報呢。”
這是一個高大身材,長頭發,眼球白多黑少的人,看人總像在渺視。他蹲在席子上,我
發言大抵就反對;我早覺得奇怪,注意著他的了,到這時才打聽別人:說這話的是誰呢,有
那麼冷?認識的人告訴我說:他叫範愛農〔8〕,是徐伯蓀的學生。
我非常憤怒了,覺得他簡直不是人,自己的先生被殺了,連打一個電報還害怕,於是便
堅執地主張要發電,同他爭起來,結果是主張發電的居多數,他屈服了。其次要推出人來擬
電稿。
“何必推舉呢?自然是主張發電的人羅。”他說。
我覺得他的話又在針對我,無理倒也並非無理的。但我便主張這一篇悲壯的文章必須深
知烈士生平的人做,因為他比別人關係更密切,心裏更悲憤,做出來就一定更動人。於是又
爭起來。結果是他不做,我也不做,不知誰承認做去了;其次是大家走散,隻留下一個擬稿
的和一兩個幹事,等候做好之後去拍發。
從此我總覺得這範愛農離奇,而且很可惡。天下可惡的人,當初以為是滿人,這時才知
道還在其次;第一倒是範愛農。中國不革命則已,要革命,首先就必須將範愛農除去。
然而這意見後來似乎逐漸淡薄,到底忘卻了,我們從此也沒有再見麵。直到革命的前一
年,我在故鄉做教員,大概是春末時候罷,忽然在熟人的客座上看見了一個人,互相熟視了
不過兩三秒鍾,我們便同時說:
“哦哦,你是範愛農!”
“哦哦,你是魯迅!”
不知怎地我們便都笑了起來,是互相的嘲笑和悲哀。他眼睛還是那樣,然而奇怪,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