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飾住她的狼狽。
容琦被人綁住手腕,腳下踉蹌,不時地被人推上一把,第一次這樣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昔日做為長公主時的尊貴已經不複存在。
容琦不禁尷尬地笑笑,記得她患了風疹的時候,二少看著她還能自信地笑笑說一晚就能治好她,現在若是讓他看看她那滿臉的狼瘡,他是否還能笑的出來。
若是他不笑會錯過臉去,她不想看他難受的樣子會讓她覺得很痛苦。
可若是他還像以前一樣笑,她會流下眼淚來因為她知道那是強顏歡笑,她不想看著他滿臉笑容卻眼眸一皺的模樣不想看他極力掩飾的表情。
容琦一步步地在人群中穿梭,藩王甚至給她戴了沉重的腳鐐,看著她艱難地行走,從中獲得無限的樂趣,用來報複二少這些日子帶給他的屈辱。
不過是一場戲劇性的表演,可是容琦站在戲台上,感覺到如此漫長。她還記得在都城時,她和二少騎在馬上在原野裏穿行,當時她伸出手臂來,感覺到習習涼風,是如此美妙。那時他的發絲吹在她臉上,讓她覺得癢癢的,她後悔那時竟然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容琦剛剛要走到最前方,忽然聽到周圍一片嘩然,所有人的視線都往前看去。
對麵那軍隊當中,像是開了一朵豔紅色的花朵,他穿著大紅的長袍緩緩地馬前行,他妖嬈的模樣就像花開遍地,處處枝蔓陣陣傳香。
楚亦穿大紅色的袍子隻是多了些陰柔,卻沒想到二少穿得如此絕豔。
那些本來留在容琦身上的視線全都因為他轉移了。
他穿著大紅袍子走出來,就是想成為唯一的焦點,告訴藩王他在那裏,他未穿盔甲,身邊無旁人護衛,若是想殺他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二少淡淡的笑,如一陣清風,他的視線落在容琦身上,那盈動的目光忽然不動了,隻是看著容琦不再挪開。
他的長發在熱熱的風中飛揚,細長的眼睛在陽光下眯起,越眯越深。
藩王心中的怒火被二少一身紅袍徹底激怒,他暗壓著火氣,觀察二少的一舉一動,見二少看著容琦不動,便猖狂地笑起來,用漢文道:“如果你現在向我臣服,我可以對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賜你大將軍一職,允許你為我效忠。”
二少恍若未聞並不說話。
藩王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每個人都有弱點,隻要被人抓住,就算你再厲害也於事無補。”
二少這時才微微一笑,“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弱點。”
藩王道:“你的弱點就是太狂妄了。”說著伸手一揮,那明晃晃的刀就又架在了容琦脖子上,“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做,我就殺了她!”
容琦忍不住冷笑一聲,這樣的把戲古往今來有過不少,但是沒有人真的因為自己的親人愛人被挾持就放棄一切。
刀架在容琦脖子上,藩王的軍隊頓時像得到了某種指示,他們列隊待戰等著二少的結論,如果他不肯低頭,容琦的血就會用來開戰祭旗。
但是隻要二少稍有猶豫,將合圍放開一個出口藩王的兵士就會立即消失在沙漠當中,他們分布開來想尋他們便是不易。
容琦看著二少,他準備了多年,協助臨奕複國之後,除掉藩國這一後患應該是他最大的心願,她不應該以這即將逝去的生命,再來阻擋他的人生。
容琦歎一口氣,到了最後她也難免落俗,肩膀微微一緊想著要如何撞向那刀鋒。
二少似乎看出她心裏在想什麼一刻他的眼眸特別的亮,就像黑夜裏的星辰,他對藩王說:“你抓住她就等於掌握了我的性命,
死我必然活不下去。”
這個時候他居然說這樣的話。
藩王的笑聲異常愉快,“我該說你誠實呢,還是要說你愚蠢。”
二少抬起頭淺淺一笑,彎起的嘴唇是月下流淌的溪流,“你殺了她就等於殺了我,但是你殺不了她。”
藩王微微一驚,轉頭看向容琦。
容琦隻覺得自脖子上的鋼刀慢慢地錯開了她的脖頸。但是這細微的變化,隻有她能感覺到。
藩王道:“你還敢說如此狂的話。”他冷哼一聲周圍的兵士立即舉起弓弩。
二少策馬前走,容琦聽見周圍嘩聲大起。
二少獨身離開自己的陣,藩王哪肯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大聲道:“放箭,放箭。
”
拉弓聲響不停琦剛抬起頭望去,的肩膀立即被人一按柄鋼刀從她脖頸上離開,那人低聲道:“公主快隨我來。”話音未落圍的藩兵紛紛倒地,鮮血濺上了容琦的衣衫。
容琦茫然抬一看隻見一片血霧當中,謝章睜大眼睛站在那裏。容琦還沒說話,她身邊前來救她的人舉了一個手勢,一柄鋼刀就插入了謝章的身體。
謝章臉上驚訝多於痛楚,他乎有話要說,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仰麵倒在地上。
謝章為什麼會這時候出現在這裏,他作為一個文官大可站在整個軍隊的後方,他來也許是想要在緊急關頭勸阻藩王殺害容琦,又或者是想要親手將容琦救出來,可是他來的太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