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清明。
雨絲飄落,天空中有一股溼潤的味道。路上行人紛紛,有許多人在河頭屋簷下燒著冥紙,風掠過,火焰被吹的老高,那些煙灰便飄散起來,落在地上,形成點點黑痕。天氣有些涼,小小的紙傘下遮不了兩個人的身影。於是打傘那人便將傘傾斜,掩著旁邊那人的身軀,自己的大半身軀便顯露在風雨中。
西山就在京東城的近郊,不遠,卻極為荒涼。有一條小路通上,勉強能並行兩個人。旁邊的草上全是水,走了沒多久,腿上的褲子衣袍便已被浸濕。走了沒多遠,便看到山尖上有兩座墳墓屹立在那兒,墳墓收拾的很幹淨,旁邊砌了石塊包圍起來,還種了一棵梨樹,雪白的花朵開的正盛。
兩人走了上去,看到墓碑上的字,其中一個愣了下,隨即勾起一抹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將裝著冥紙香燭的籃子放了下來,風若顏雙膝一曲,跪了下去。風若歌若有所思,“看來爹經常來這兒。”
墓碑前還殘留著上次拜祭的東西,風若顏眼中含著悲傷,“二十一年來,我第一次來拜祭,是不是太不孝了?”說著撫著碑上的字,突然笑了出來,“風夫人定然知道這個地方吧?她每次來這兒,想到這兒,是否會嫉妒的發狂?哈哈。”
風若歌歎氣,“若顏,原諒她好麼?”
“我已經原諒,隻是覺得她可悲罷了。”
墓碑上,兩個年代已久的大字,“至愛”。下麵落款:風飛揚。
風若歌將傘收起來,開始弄香燭冥幣,“我娘也是寂寞的。得到一個人一輩子,卻總得不到他的心。爹說,你長的極像顏伯伯,會不會是因為這樣,她才恨你發狂,才做出後麵的事?總算,她最後替你解了毒,而且跟爹回了江北。若顏,”他看著他,眼睛閃亮,“看在我的份上,別再怪她好不好?”
風若顏微笑,將手指纏上他的。
兩座墳墓都祭祀了一遍,風若顏跪了良久,隻是沒落淚。眼神淡淡的,最後臨走前突然低聲道:“還好,我們沒有錯過。”
不會一個天上一個人間,不會一輩子再也觸及不到。不會明明相愛,卻還是隻能笑著相互祝福。
番外
元宵佳節,風若歌帶著風若顏和風若婷去了冬月湖。寧瀾雎等人早就在船坊上等候,幾人踏上了船。寧瀾雎捏著風若婷的臉,嘿嘿的笑,“小姑娘,越長越水靈了啊。”
風若歌一臉嚴肅,“舍妹才十五歲,請世子自重!”
寧瀾雎訕訕的笑,沐流韻早已笑出聲來,招手叫風若婷過去,風若婷一撇嘴,“你沒有若顏哥哥漂亮,我要跟若顏哥哥在一起。”
沐流韻自若的笑僵在臉上,全船人幾乎笑破肚子。沐流韻輕咳了聲,正經的道:“你若顏哥哥可是你大哥的。”
“唔,我知道啊。”風若婷波瀾不驚,“他們晚上睡在一起呢,不過跟小孩兒一樣。”
“怎麼跟小孩兒一樣?”沐流韻眼睛一亮,閃著惡趣味。
“好像天天在吵架啊。我還聽到過若顏哥哥叫痛的聲音呢,第二天卻沒看到他哪兒受了傷,很奇怪是不是?”
船上人員全體僵化,沐流韻憋著笑,“嗯,是很奇怪。不如你以後守著不要讓他們睡在一起,你若顏哥哥就不會受傷了。”
風若歌咬牙,“沐!流!韻!”
沐流韻眨眼,“風大公子有何指教?”
風若歌還未答話,風若顏已笑眯眯的朝一旁的江夜道:“江公子,聽聞你做菜很有一套?”
江夜愣愣的點頭,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