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並沒有說謊,他急著回家的確是有事。
對陸永博第一天上任顯然抱著巨大好奇的陸言,自然要好好聽聽關於市政府裏發生的事。
雖然兩世為人,可能夠親身接觸體製內的一些內幕依舊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陸言也並不認為這個時候雖然自家老爹順利踏上了仕途,可就此就算走上了康莊大道。
相反,他知道更多的是非甚至凶險在陸永博前麵等著,不過做為比別人多了解二十年經曆的人來說,陸言認為自己擁有的優勢顯然是別人所無法比擬的,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陸永博的仕途依舊走的坎坎坷坷甚至凶險無比,那麼他就真的辜負了上天重新給他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了。
現在對陸言來說,真正讓他頭痛的,還是如何盡量讓父親對自己完全重視起來。
雖然兩個多月的表現,已經讓陸永博對兒子有了一個全新的印象,可是陸言知道在關鍵的事情上自己依舊人微言輕。這倒也並非陸永博看輕自己的兒子,而是陸言的年齡,的確讓人在心理上很難把他擺放在與那些成年人平等對話的位置上。
陸永博如此,楊挺就更不用說了。
金融案後楊家與陸家除了成為堅定的共進共退的一係之外,在私交上也完全變得更加親密起來。
靳翠蘭時不時的會和楊挺的妻子一起出門逛街,而陸永博也會帶著陸言到楊挺家進行私人性質的拜訪。
在楊挺麵前,陸言已經盡量表現出了與同齡人不符的成熟,不過雖然這樣,陸言也知道在楊挺眼中,自己依舊不過是個頗為懂事,最多也就算早熟的孩子,楊挺對他的重視與其說是看重陸言自己,不如說是更加看重陸言能與塗逸風家建立起來的關係上。
而且陸言還能猜到,也許在楊挺看來,自己在塗逸風的愛人林清表現的那麼可愛,也許還是受到父親陸永博的授意。
陸言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父親不但已經回家,而且還有個客人正坐在客廳裏和父親說話,母親靳翠蘭陪在旁邊。
那個客人雖然坐在沙發上,可也隻貼了半個屁股,而且身子微微貓著,好像隨時準備站起來。
讓陸言略感意外的是,靳翠蘭臉上顯然正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這讓他不知道究竟來客說了些什麼,居然能讓母親看上去興趣不小。
說起李雖然伴著陸永博進入政府的消息傳開,聽到風聲登門拜訪的人就多了起來,甚至一些早已經不來往的三親六故也借著各種由頭串起了門子,可靳翠蘭倒是很識大體,絕不攙和陸永博的工作,更沒為那些七姑八姨的親戚說過話。
“小言,來見見,這是爸爸的同事譚叔叔。”
看到兒子進門,陸永博向陸言招呼著,對這個兒子陸永博也有些無奈,他有時候還真的懷疑陸言是不是經曆了一次落水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
“譚叔叔您好。
”陸言頗有禮貌的向客人微微鞠躬,表現的和這個年齡的普通孩子沒什麼區別。
除非需要,陸言並不想顯得太過與眾不同,更不想讓人早早就注意到他,畢竟更多的時候低調才是做事的根本。
不過讓陸言有點鬱悶的是,這位“譚叔叔”顯然不想讓他如願。
聽到陸言的名字,那人臉上立刻露出了有點驚喜的神色站了起來上下打量陸言,然後用略帶誇張的口氣問:“這就是秘書長的兒子?早聽說過,早聽說過,我們建昌市見義勇為的少年榜樣麼。”
這人顯然頗會說話,讓坐在旁邊的靳翠蘭臉上原本就有的笑容更深了,聽到別人誇獎自己兒子,真是比什麼都讓她高興。
“譚叔叔是市政府機關事務局局長,是爸的同事。”陸永博對陸言說。
“哪呦,我可不敢當秘書長這麼說,最多是在秘書長指導下工作,為秘書長當個馬前卒,”“譚叔叔”趁著打哈哈的機會說了句表忠心的話,隨後他好像才想起來似的問:“小言應該上初三了吧?”
“對,明年就升高中了,那時候才是讓全家都緊張的時候。”靳翠蘭掩飾不住驕傲的說,對兒子能保送重點高中,靳翠蘭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
“對不起呀秘書長,我們的工作實在不到位,請秘書長批評,”那位譚局長立刻用懊惱的口氣說“您家裏現在這個情況早就應該重新分配住房了,孩子大了要升學,如果居住環境不得到改善,肯定會影響到秘書長的日常生活,那就勢必會給工作帶來困難的,這方麵我們的責任真的很大。雖然這次市政府小區新房分配早就開始了,不過按照規定為市政府領導們還留有一些位置不錯的住房,我擅自做主給你挑了一處,您看看什麼時候一家去看看位置,是不是滿意?”
陸永博聽著譚局長那略顯誇張的說辭,微笑著不置可否的搖搖頭:“這個說不上什麼失誤吧,畢竟以前我也不在政府這邊工作,企業有企業的分房製度,我們一家三口現在這個標準已經不錯了。”
聽了陸永博的話,譚局長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嚴肅:“秘書長這個我要給您提個意見了,您以前的工作性質和工作量和您現在是不能比的,而且以您現在的級別這個待遇就太低了,再說我們機管局為領導服務也是工作,您總不能不支持我們工作吧,再說這也是幹部待遇規定,您是領導不帶頭執行,這個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