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千年古城,彤陽又被稱為山水之城,它不但是寧西省會,也是內陸大型城市當中文化經濟中心之一,和其他很多內陸大城市不同,彤陽並不以重工業著稱,而是以旅遊城市享譽海內外。
按照很多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說,有著環山繞水城郭倚綠之稱的彤陽,是當初古代眾多皇朝龍氣所在之地,這就讓彤陽在那些久遠的年代裏蒙上了一層神聖的麵紗,在王朝時代,眾多的文人墨客把進入彤陽,當成了能讓他們有朝一日魚躍龍門的關鍵,彤陽國子監大街前豎著的巨大石坊,就好像是那道能讓他們化身為龍的門檻一樣,當初曾經讓無數學子文人如過江之鯽,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
即便是現在,彤陽老城區國子監大街也依舊是無數年輕人為之神往的地方,做為國內著名的高等學府之一,坐落在國子監大街一帶的彤陽大學造就了大批社會精英,而曆年來無數學子經過殘酷拚殺,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般幸運的進入彤陽大學的,卻也畢竟隻是少數。
對於彤陽,陸言不但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比他老子陸永博還要熟悉的多。
在前世,陸永博的落難不但沒有讓陸言沉淪,反而激發起了陸言的鬥誌。冉梅一家的離開讓他感到難過,而更多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則讓他早早成熟了起來。
對於那些平時對他很好,可一旦陸永博倒下就如同怕被粘上一樣躲得遠遠的親友們,陸言從開始充滿憤怒和怨氣到後來更多的是帶著冷淡和譏諷,在那個時候陸言就已經明白個道理,那就是除了自己,不能依靠任何人!
正是經曆了那樣的際遇,陸言在上了高中後開始拚命學習,最終考取了彤陽大學。這讓當時因為丈夫身陷囹圄正陷入極度痛苦中的靳翠蘭感到說不出的高興,盡管考上大學隨之而來的各種開銷又成了另外一個巨大的包袱,可是靳翠蘭還是咬緊牙關供陸言上學。
看著車外熟悉的城市,那些在這一世還沒發生,而又久遠和透著傷感的回憶在陸言的腦海裏不住出現,在穿過城市的一些熟悉的街道時,透過車窗他看到了上學之後和隋波經常光顧的市中心區的一個商廈,他還記得夏天的時候,他和隋波坐在商廈外麵馬路邊的護欄上,看著那些穿得亮麗清爽的美女,故意大聲評論,換來那些女孩要麼嗔怪要麼喜悅的眼神。
一切都顯得好像是在夢中,這個時候看著窗外一掠而過的精致,陸言覺得之前那漫長的幾十年似乎真的隻是一場過於逼真的夢境。
冬天的早晨天亮的很晚,當汽車拐進狀元巷的時候,街邊的路燈還沒有關閉,透過路燈的燈光,陸言看到了站在街口的武警戰士手中步槍的幽幽反光,這讓他不禁深深的吸了口氣。
陸言知道,一個不論是對他們父子還是對楊挺來說都至關重要的時刻就要到來。而且在他多年後的記憶裏隱約記得,正是建昌市發生的這起震動全省以至全國的金融大案,也同樣深深影響了寧西省的高層。雖然在當時沒有顯相出來,可是不久之後,隨著換屆寧西的高層政局隨之一變。
不過在後世的陸言對這其中發生的事情當然不清楚,而現在,他知道自己也許就要見識到其中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狀元巷是寧西省委省政府高層的居住地,和其他很多省份需要給領導修建所謂“省委省政府大院”不同,寧西省的高層沾了彤陽這千年古城的光,按照保持古城原貌的保護原則,寧西省的曆任領導從解放之後,都住在這條叫狀元巷的,年代久遠頗具古色古香氣息的街上。
楊挺做為建昌常務副市長,在建昌可以說是風雲人物,但是在狀元巷,他的車卻也隻能隻能按規定停下來接受檢查。
聽說這些人天還沒亮就要拜訪領導,負責檢查的武警少尉不禁露出了懷疑的眼神,在按照規定打電話確認了身份之後,楊挺的車緩緩的開進了狀元巷十七號一扇敞開的小門前。
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這時正站在門裏等著,看到從車裏下來的楊挺,他立刻走上去握手,同時壓低聲音說:“楊市長,塗部長正在家裏等你們。”
說著他習慣的向隨在楊挺身後的幾個人看了看,當看到這些人裏不但有個年輕女人,甚至還有半大孩子時,他的雙眉不禁一皺,看向楊挺的眼神略微露出一絲不快。
楊挺當然知道對方的意思,他回頭向陸永博做了個手勢,然後介紹著:“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宋培華宋處,是塗部長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