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看傅深染穿這麼正經,又想著蕭少爺要親自下廚,覺得來吃飯的絕對是女士,必然還是蕭少爺感興趣的女士。他當然不能在食材上落下風,很肯定小聲告訴傅深染:“絕對買的最貴的。”
傅深染滿意點頭:“花了多少錢?”
廚師露出一個自己人的笑容:“三萬!”
傅深染滿意的笑容逐漸消失,點不下頭了。
三萬一頓,一天兩頓,一個月才一百八十萬!
平日裏向來淡定的傅深染淡定不了,怒其不爭,低聲斥責:“怎麼才花了這麼點錢?”
廚師半點不畏懼傅深染的斥責,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我買了佐餐酒,這個可以加上一萬!”
一萬的酒也不是很貴。
傅深染正想說點什麼,就聽見蕭奕舟房間那兒傳來聲音。蕭奕舟穿著鬆垮的睡袍,擦拭著頭發走出來:“你們在說什麼?”
廚師維持著自己得意的笑容:“蕭少,我買了佐餐酒!一萬多的那種!”
蕭奕舟輕微挑眉:“嗯?”
傅深染心頭一驚。
蕭奕舟琢磨了一下這酒的價格:“太貴了,沒必要。換一個鮮榨的水果汁。萬一不喝酒呢?”
傅深染:“……”完蛋,這頓飯愈發便宜了起來。
蕭奕舟擦著頭發去廚房看了一下食材,又晃回房間去吹頭。等再次出來,他已經穿上了休閑的T恤,還低頭認真算了一下價格,確定這衣服的價格不會太誇張。
三個人一起轉移到廚房,時間已是下午一點。
蕭奕舟看著滿廚房的食材,拔出一把鋒利的刀,輕巧握在手中:“中午隨便做點什麼,先墊一下肚子。我來吧。”
語氣相當隨意,透露著一種經常下廚的氣息。
傅深染這些天,幾乎每頓飯都和蕭奕舟在一起吃。
他考慮了一下蕭奕舟在軍訓上所花的時間,在計算了一下蕭奕舟能在學習做飯上花的時間,有點不確定:“做什麼?你最近學了幾個菜?”
蕭奕舟拿出一個無菌蛋:“兩本菜譜。”
傅深染看著蕭奕舟一手雞蛋一手刀,那種不確定感已充斥整個大腦。他內心有一種不可名狀的遲疑:正常人打雞蛋,都不應該搭配刀吧?
傅深染猶疑問了一聲:“你動過手沒?”
蕭奕舟漫不經心表示:“我的腦子告訴我,我會了。”
蕭奕舟走到一個碗邊上,單手將雞蛋在刀背上敲擊一下,隨後對著碗徒手一捏。
雞蛋應聲而碎,大半蛋殼殘留在蕭奕舟手上,小半蛋殼跟著雞蛋一起進了碗裏。粘稠的透明液體沾到蕭奕舟手上,向下拉出一條長長的銀絲。碗內的蛋黃已然破裂,和蛋清提早混合到了一起。
看到雞蛋慘狀的三人:“……”
廚師上前一步,默默將雞蛋殼從碗裏用小漏勺弄出來,再把攪拌器放入到碗中。
蕭奕舟裝作無事發生,把蛋殼扔了,去洗手。
傅深染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勞煩中午先讓師傅做吧,我吃個炒粉就行。你下午緊急動一下手,能靠著菜譜試著做一點就做一點。”
蕭奕舟略感沉重,點下了腦袋。
廚師在邊上得到話,當下就去旁邊給兩個少爺做午飯。對於一個廚師來說,快手菜他可擅長。
廚房裏吸油煙機開到最大,廚師在邊上動作行雲流水地做炒粉配料,蕭奕舟則是在向傅深染展示“人類如何淩虐食材”。
一個切菜“噠噠噠”,出來的是能穿針引線的細絲。
一個切菜“啪”、“啪”、“啪”,出來的是細積木條。
一個手撕蔬菜,蔬菜看上去莫名有種破碎的藝術感。
一個手撕蔬菜,蔬菜看上去像吃過的沙拉遺留殘羹冷炙。
傅深染:“……”
他覺得不太行,至少他不太能對著蕭奕舟手上這些東西吃下去。
蕭奕舟還沒怎麼開火,旁邊廚師已經將兩人的午飯炒粉做好了。香噴噴的炒粉放到兩個人麵前,讓兩個人不自覺肚子咕嚕了一下。實在是有點點想吃。
蕭奕舟沉默將廚房桌麵收拾了一下,半響後才眼神幽幽看向廚師:“您看,晚上就要下廚了,我下午還有救麼?”
廚師能說什麼?
這種做飯的天賦就是當他的學徒,他都是不會想要的。
但主要還是金錢的味道太香了,比炒粉還香。廚師對蕭奕舟安慰說了一聲:“我們爭取做一點看不太出來刀工技巧的東西。這個牛肉切成粗條,炒個不辣的青椒,很簡單的對吧?”
蕭奕舟頓了頓:“我的腦子告訴我很簡單。”
但等下手會不會覺得很簡單,那就是另一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