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大將這輩子還沒被人這般輕視過,恨得牙癢癢,喝一聲“納命來”便衝著霍蒹葭殺來。
霍蒹葭本來想砍馬腿,但瞧著這是匹汗血寶馬,刀揮到一半又改了方向,扯著脖子問在另一邊殺敵的楊岫:“楊岫楊岫,我殺了這孫子搶來的戰馬能不能算我的?”
楊岫砍到一名小卒,衣襟上、臉色全是血,喘著氣回話道:“殺退這孫子,你要十匹馬都成!”
霍蒹葭頓時一雙眼都亮了。
又一次主動發起攻擊落空的大將本還惱火著,轉頭瞧見霍蒹葭那眼冒綠光的眼神,沒來由一陣脊背發寒。
這次霍蒹葭不等他出擊,自個兒扛著大刀跑了過去:“你給姑奶奶下來,別碰姑奶奶的馬!”
大將都沒反應過來,駕馬跟霍蒹葭擦肩而過時,隻覺腿上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腿上早已血湧如注。
一條腿受傷沒法再發力保持平衡,大將慘叫一聲摔下馬去。
霍蒹葭也是個奇葩,她怕兩軍混戰時不小心傷到了她剛得的汗血寶馬,瞧著那名大將爬起來都困難,便直接牽著汗血寶馬往旁邊的林子去,拴好馬再跑回來。
大將好歹也征戰多年,還從未受過這等侮辱,一時間臉都綠了。
等霍蒹葭喜滋滋跑回來時,他也終於艱難地拄著自己的雙鐧站了起來,指著霍蒹葭咬牙切齒道:“士可殺,不可辱!”
霍蒹葭想了一下江湖規矩,把大刀插到一邊,很誠懇道:“是條漢子,你受了傷,那我就不用武器跟你打。來,我讓你三招!”
大將:“……”
這咋還變本加厲侮辱起人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喝了一聲,拿著雙鐧殺過來。
大將受了傷,行動速度緩慢,霍蒹葭一邊躲一邊數:“一招。”
“兩招。”
“三招。”
“該我了!”霍蒹葭吼出這句時擺出拳架子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名大將就口吐鮮血踉蹌著倒地。
霍蒹葭看著射入大將體內的那支箭怔了怔,這才看向騎馬過來支援的蕭邯。
蕭邯一點也沒意識自己搶了人頭,還當是自己順便救了個被人追著打的小卒,瞧見霍蒹葭的個頭,他皺了皺眉:“幾歲了,那個營的?打仗不是兒戲,小孩子別來添亂!”
不等霍蒹葭回話,他又吩咐自己的副將:“回頭好好查查,十六歲以下從軍的通通劃去火頭營。”
霍蒹葭沒回話,但滿臉寫著不高興。
她把自己打架時弄歪的小卒帽扶正,因為帽子太大,帽簷幾乎快遮住她眼睛了,她又隻得把帽子往後撥了撥,瞧著頗為喜感,配上她那柄幾乎跟她自個兒一樣高的豁口大刀,仿佛是哪個村兒穿著兵服裝神氣的小屁孩。
眼見霍蒹葭扛著大刀又往人堆裏衝去,蕭邯眉心一擰,正想過去救人,看清霍蒹葭切西瓜一樣的砍人手法後,蕭邯沉默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突襲的這隊騎兵領頭大將已死,又有蕭邯過來支援,很快就穩定了戰局。
糧草和藥材一車沒少,薑言意也半點沒傷著,蕭邯算是鬆了一口氣。
將士們修整時蕭邯去見薑言意,“橫嶺那邊的敵軍已盡數被拿下,內鬼也被揪了出來,衡州大營如今已安全。”
這算是大獲全勝了,薑言意驚喜之餘,最關心的還是封朔:“王爺呢?”
以她對封朔的了解,隻要封朔沒傷著,應該會親自過來才對,這麼一想,剛落回原處的心又忍不住提了起來。
蕭邯道:“王爺將計就計,讓底下精銳換了明翰國的兵服,偽裝成明翰國今夜突襲的這支軍隊,回明翰軍大營去了。韓將軍帶著五萬人馬在暗處待命,屆時裏應外合,不出意外這一仗能打得明翰大軍元氣大傷。”
將士們的士氣提起來了,還需要打勝一場硬仗來徹底穩固軍心,同時也穩住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