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3)

封朔隻得沉聲吩咐:“宣。” 他從頭到尾都沒想故意隱瞞身份,一直以來都是火頭營的人將他認錯了而已。所以得知那廚娘要過來,隻輕微皺了下眉。 想到小廚娘在這裏,自己能恢複味覺吃上一頓美味飯菜,他對池青擅作主張的不滿,也就淡了些。 昨日在酒樓,那廚娘一通溜須拍馬,把自己誇得天花『亂』墜,他突然也想瞧瞧,小廚娘今日得知自己就是她口中的大將軍,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帳簾子被門口的侍衛撩起,幾個火頭軍捧著托盤魚貫而入。 薑言意跟李廚子在最後麵,手上的捧著壓軸菜“扒芙蓉排翅”。 來之前李廚子怕出什麼岔子,特意交代過她,進帳後莫要『亂』瞧『亂』看,免得衝撞了貴人,惹禍上身。 但封朔是正對大門坐著的,薑言意一進帳,就跟他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見他坐在主位上,薑言意還懵了一下,心說那不是大將軍該坐的位置麼?難不成是大將軍有事先走了? 她一臉呆樣看得封朔唇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 李廚子在她後麵,見她愣在原地,趕緊低聲喝她:“薑花,愣著作甚?快給大將軍上菜啊!” 大……大將軍? 薑言意險些咬到自己舌頭。 坐在上麵的那不是軍師麼? 她滿臉驚愕,封朔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深了幾許。 這小廚娘千變萬化的表情,怪有意思的。 薑言意現在整個人都是木的,端著扒芙蓉排翅僵硬上前,若不是兩手還捧著托盤,她怕是得緊張得同手同腳。 從大帳門口走到主位不過兩丈距離,她愣是走出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邊走邊想,自己有沒有在他跟前說過什麼關於大將軍的壞話。 等走到桌案前的時候,薑言意也回憶完了。 很好,她隻在他跟前狂誇過大將軍,從來沒有說過大將軍半分不好。 薑言意心安幾分,把托盤放到矮幾上,用雙手將盛裝扒芙蓉排翅的白瓷盤捧了出來。 玉手捧白瓷,一時竟分不清哪一個更白膩些。 封朔目光微移,從他的角度,恰好能瞧見薑言意半跪著上菜時後背繃起的一個優美弧度,用素帶束起的腰纖細驚人,仿佛不堪一握。 他不合時宜的想起之前不經意瞧見的,將她胸前的兜衣撐得鼓鼓囊囊的那兩團。 她這是腰上不長肉,全長到了胸前? 他正有些出神,坐在右下方的陸臨遠遙遙向他舉杯:“臨遠敬王爺一杯。” 封朔這才猛然打住思緒,拿起一旁的酒樽,向著陸臨遠的方向象征『性』舉了一下,一口飲盡。 心中莫名的煩躁,自己這是怎麼了? 薑言意聽見陸臨遠的聲音,隻覺著說話的人聲音有幾分耳熟,她不經意往那邊瞟了一眼。 跪坐在蒲團上的是個滿身書卷氣的青年,他身穿一襲月白『色』的袍子,形容消瘦,但精氣神不錯,腰背挺得筆直,端的是蘭枝玉樹之姿。 薑言意微微一愣,心說這不是原主到死都念念不忘的男二陸臨遠麼? 長得是真不錯,但比起原主記憶中的少了些風光霽月,多了幾許滄桑和成熟。 等等! 這是陸臨遠? 他怎麼會在這裏?! 薑言意盯著陸臨遠看了幾秒,表情立馬就跟見了鬼似的,恨不能拿托盤擋著自己臉。 她若是被陸臨遠當眾指認出來,那可就完犢子了! 話說陸臨遠舉杯後,卻發現封朔似乎興致不高,且對方用的是酒樽,而他這一桌隻有白瓷小酒杯,他頓時心中不安。 敬酒卻以小杯敬人家大杯,這可是大忌。 他頻頻看向封朔那邊,好幾次想張口解釋什麼,但封朔已經動筷,有道是“食不言寢不語”,他一時半會兒尋不到契機。 倒是那名上菜的女子,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就跟見了鬼似的。 陸臨遠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記得他年輕時長得挺俊的,不至於把人嚇成這樣吧? 他不由得打量了那女子幾眼,隱隱覺得她麵相有幾分熟悉,卻想不起來究竟是誰。 上一世他閉眼時,已是古稀之年,對自己二十來歲時的記憶,許多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早已模糊了。 他思索時,薑言意反應過來後,已經麻溜開始退下。 但就在這時,陸臨遠終於憶起那麼一個模糊的影子,連帶她曾經做的許多惡心事一道想了起來,眼中不由『露』出幾分嫌惡:“是你……” 薑言意隻覺頭皮一陣陣發麻,捏著托盤的手指也因力道太大而指尖泛白。 封朔聞言抬起頭來,見陸臨遠看著小廚娘的目光不善,而小廚娘被嚇得臉都白了。 他心中莫名生出幾分不悅,道:“這是我軍營裏的廚娘薑花,賢侄識得?” 陸臨遠一聽薑言意改了名字,還成了封朔軍中的廚娘,一時間也有些發懵。 他不是那等沒有眼力勁兒的人,自然能聽出封朔語氣中的不快,甚至隱隱還有維護薑言意的意思。 一個普通廚娘可沒本事讓一朝王爺記住名諱,陸臨遠覺得封朔跟薑言意之間肯定有些什麼。 這個認知讓他心情格外複雜,一麵覺得遼南王威名赫赫、英明神武,怎麼就被這等女子『迷』『惑』了;一麵又覺得薑言意不是一直沒臉沒皮地喜歡著自己的麼? 他以為甩不掉的狗皮膏『藥』轉眼就黏到了別處,搞得好像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一樣,陸臨遠心中頗不是滋味。 盡管一時間思緒萬千,他還是很快認清了形式:薑言意無非是向封朔隱瞞了身份而已,思及京城薑家已經對外宣稱她暴斃,她此舉倒也情有可原。自己便是貿然揭穿她的身份,遼南王也不會嚴懲她,反倒是會對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畢竟自己一個男子,就因為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針對一個女子,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反正她上一輩子是死在了西州大營,姑且還是讓一切按著上一世的軌跡走吧。 陸臨遠對著封朔歉疚一笑:“叫王爺見笑了,是臨遠認錯了人。” “原是如此。” 封朔收回目光,陸臨遠才覺身上驟然一輕。 薑言意也鬆了一口氣,就這一會兒工夫,她感覺自己像是上了一趟刑場。 封朔聽出了路臨遠說的是假話,但他並未揭穿,這小廚娘跟他之間有過什麼,他自會派人去查。 心底有一絲隱秘的不悅,但他自己也不清楚這份不悅從何而來。 他看了一眼退到角落裏如釋重負的小廚娘,沉聲道:“火頭營抓住細作的兩個廚子何在?” 薑言意剛退到李廚子身邊,一聽封朔問話,趕緊又跟李廚子一道上前跪了下去。 “小人在。” 話是李廚子回的,他是火頭營的頭兒,僅由他一人回話即可。 封朔說:“你二人捉拿細作有功,理應當賞。” 陸臨遠瞧著這一幕,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沒有拆穿薑言意的身份,否則她剛立了功,自己在封朔對她印象正好時揭發他,這絕不是明智之舉。 同時心底又舒坦了幾分——看來遼南王知曉她的名字,隻是因為她立了功,並非是他之前想的那般。 這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