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匕首掉到了地上。 李廚子看到匕首,也反應過來,忙『操』起灶台上的大勺,對著營『妓』的腦殼就是一記爆敲。 營『妓』冷不丁被狠狠敲了一記,不由痛呼出聲,但她畢竟是習武之人,忍著眩暈感,還是一把抓住了李廚子的大勺,反手成爪向李廚子抓來。 李廚子掄起一旁的鐵鏟就懟了上去,營『妓』手背被鏟子敲得腫起一個青『色』大包,痛得她齜牙咧嘴。 正在這時,薑言意快步上前。 營『妓』頓感不妙,剛一轉頭,一根粗大的擀麵杖已經對著她腦門兒狠狠敲下。 “邦”的一聲悶響。 這下,她甚至沒有發出聲音,就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李廚子驚魂未定,踉蹌著後退幾步,扶著灶台才站穩了。 薑言意也被嚇得不輕,她小心翼翼用擀麵杖戳了戳暈過去的營『妓』,發現對方沒動彈了,才勉強鬆了一口氣,上前去扶李廚子:“李師傅,您沒事吧?” 李廚子抹了一把額前的虛汗搖頭,也顧不得薑言意一時忘了改口的稱呼。 營房裏邊的動靜很快引來了外麵的火頭軍,一堆人擁進來。 瞧見地上躺著個營『妓』,邊上還落了把匕首,個個都大驚失『色』。 秋葵跟著幾名將士進來,見到那名營『妓』,便指著她道:“就是她,她昨夜在營帳外,剛才還拉著我,讓我說沒見過她。” 幾名將士立馬把那營『妓』五花大綁拖了出去。 不一會兒,有人進來傳話,說薑言意跟李廚子有功,讓他們二人晚間親自送菜去大將軍帳中,大將軍會親自賞賜她們。 薑言意得知那名營『妓』是細作,暗歎一聲好險,自己這最後一天上工,過得實在是不太平。 此時她尚不知,跟一會兒的“不太平”比起來,眼前這當真不算什麼。 *** 大帳內。 陸臨遠看著坐在上方的遼南王,腦中一時間隻想到了“金相玉質、虎步龍行”兩個詞。 遼南王的名諱在朝堂之上如雷貫耳,但因他不到弱冠之年便到了軍中,自己又入仕尚晚,所以在此之前,陸臨遠並未見過封朔。 想到上一世,這位梟雄在大宣朝覆滅之際,憑一己之力,殺得各路諸侯不敢入宮門,最後萬箭穿心而死,陸臨遠不由得惋惜。 此人若能活得長久些,後來的天下又豈會『亂』了那麼多年? 有道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大宣朝淪陷時,天子尚且遷都外逃,隻有這位王爺戰死在宮門前。 他守的自然不是國門,隻是宮中那人罷了。 太皇太妃瘋癲的秘辛,陸臨遠在前世時便有耳聞。 山河將傾,太皇太妃卻把自己當成了先皇的皇後,誓要與這河山共沉淪,於慈安宮中閉門不出。 遼南王封朔便在宮門處,殺得十裏長街全是死屍,血流成河。 他活著的時候,無人能動太皇太妃一根毫發。 他死了,慈安宮的大門才被破開…… 陸臨遠陷在了回憶中,他久未出聲,坐在上方的封朔眉心不由得輕攏,沉聲開口:“陸賢侄?” 封朔跟陸大學士同輩,年紀雖隻比陸臨遠虛長幾歲,但輩分上,卻擔得起陸臨遠一聲叔叔。 陸臨遠回過神來,連忙拱手:“王爺。” 他上一世算是壽終正寢,豈料一閉眼,沒能去黃泉路,反回到了自己少年時候,正在被貶西州的路上。 兒女情長困了他一輩子,重活一世,他反倒看開了許多,心中更記掛這家國社稷。 至少—— 遼南王不該戰死於宮門前,西州之地不該成為突厥囊中物,這大宣天下不該血流成河…… 太皇太妃這一世能順利出宮,是他利用陸家的勢力,買通太後身邊的宮人,讓其攛掇太後『逼』天子送太皇太妃出宮。 近日到了西州地界,他擔心丁家村像上一世一樣被屠。 上一世所有的禍端,都是從這裏開始…… 為了避免悲劇再次發生,他刻意讓暗中保護自己的死士一直留意著丁家村附近的動靜,這才趕在突厥人襲擊丁家村前,救走了全村人。 陸臨遠方憶及此處,便聽見封朔問: “賢侄如何得知突厥人會襲擊丁家村?” 陸臨遠忙道:“慚愧,是我身邊的侍衛發現異常,臨遠怕村民遭難,自作主張帶走了他們。” 封朔看著他若有所思:“賢侄救下丁家村三百口人,此乃大功一件。” 陸臨遠忙說不敢當。 正在此時,池青進帳來,有外人在,他還是規規矩矩向封朔拱手一揖:“王爺。” 複才向陸臨遠點頭致意,陸臨遠忙回了一禮。 這位池軍師也非凡人矣,最擅排兵布陣。上一世他在遼南王戰死後,另投新主,隻為借新主之勢為遼南王報仇,乃一名名義士。 池青被陸臨遠那惋惜、尊敬、又帶著點崇拜的目光看得心頭發『毛』。 心說這陸家公子難不成是為他的容貌所折服?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再次禮貌『性』衝陸臨遠點了點頭,陸臨遠神『色』隱隱有些激動,趕緊又回了他一禮。 池青:“……” 他走到封朔邊上,小聲問他:“這陸家小子怎麼回事?” 怎麼瞧著像個傻子? 封朔沒理他,問:“細作揪出來了?” 池青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正事,把火頭營那邊的事說了,又問:“捉拿細作也算有功,賞否?” 封朔瞥了他一眼:“賞。” 池青似乎早料到他會這般說,分外欠揍地道:“我讓那兩個廚子親自過送菜過來,王爺一會兒可親自犒賞。” “親自犒賞”幾個字他說得意味深長。 封朔眉頭下意識一皺,然而不等他發作,帳外便有人通傳,火頭營的人送菜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