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改革開放前時代的人,名字很難離得開時代的烙印。1949年的主流是建國,1950年代初的則是援朝,1950年代末期的則改為是國昌,我則稍有不同,和國梁之類的名字類似,父親給我取名叫我嘉木,稍有私心存焉,希望我能成為棟梁之才。

尼克爾森先生對我的工作甚為滿意,當聯邦調查局來查驗賬目時,所有的資金流向全是合乎法律的正當渠道。

“繆先生,做的不錯。”尼克爾森先生簽了一張五十萬美金的支票。

合作愉快。”我欣然地接過了支票,“尼克爾森先生,我在翻閱資料時,遇見了我一個多年失散聯係的好友的名字,您可否幫我找到他的住址?”

我胡亂編了一堆我與張國昌的因緣,我們父母是故交,我倆又是發小,同窗十載……但是我特別不願意提及我與他真正的關係,

尼克爾森先生馬上拿起電話機,詢問秘書此事,很快我就獲知了張國昌的住址。

我馬不停蹄地駕車疾馳了三個小時,確切來說是兩個小時三刻鍾後,我就出現在了緬因州的一個普通小鎮上。

按照門牌號應該是這家無疑,紅色的鄉間別墅,圍著一圈低矮的木質柵欄,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帶著孩子在草坪上做遊戲。

“請問。”我的聲音似乎打破了這裏的一切,我也為我的冒失感到歉意。

女子回過身來,衝著我微微一笑。她眉目清秀,楚楚動人,看來張國昌定是發了一筆橫財,要知道在九十年代的中國,三百萬美金可是一個天文數字。

”請問,這裏是張國昌先生家嗎?您是張太太對嗎?我是他的一位老朋友,叫繆嘉木,當年和他一起在長白山林場插隊過。”我迫不及待地告知她我和張國昌的交情是可以讓我這麼冒昧來打攪的。

張太太臉上劃過一絲冷眼,眉頭微鎖,審視了我一眼,然而很快她就換做了笑臉,道:“既然是國昌的老朋友,那就請進吧,他有事外出,大約要再過一個鍾點才能夠回來。”

我推開了柵欄門,笑著說孩子很可愛。整個屋子的陳設都是極其考究的法式古典風格,造價不菲,我在美國這麼多年也不過租賃度日。

“繆先生,我剛才把你的到來和國昌說了,他說頂多半個鍾點就能夠回來。”張太太端上一杯沏好的咖啡放在我麵前。

“國昌很少和我提及他在長白山林場的事情,我也是從我婆婆那裏知道一二。繆先生,您能不能和我多講一些當時的故事。”張太太睜大了眼睛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