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3)

「我與綱吉從小為伴,他心善、溫柔、單純、遲鈍,做事總是慢人半拍,手腳笨拙,腦袋愚笨,學什麼都慢,學什麼都不上心。旁人看了總擔心他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如今與你們相處,他看來開心的很。隻可惜……」嘉奈似乎想到了什麼,歎息一聲。

「隻可惜什麼。」言綱見嘉奈似乎很了解綱吉的樣子,心中雖有不適,但更迫切的想要了解他的過去。她這一生歎息讓他心一緊,不由問下去。

「他不要被別人騙了才好。」她說,視線隻盯著言綱,很是嚴肅、敵視。

「這話怎麼說。」這目光突如其來,讓他很不適應。

「你們都是些亡命之徒,流浪之人。按說是不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哪怕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可你們,短短數月,如今帶他在身邊,形影不離更是生死相隨,其中緣由,誰能想個明白。」

「因為我愛他。」他說,認真且堅定,不容半分的猶豫。

「哦?憑什麼?」她輕蔑的笑,嗤之以鼻,「心如堅冰的人哪兒會那麼容易就溶化,這理由也太過可笑。」

「我曾失了記憶,在失了記憶之前,我與他朝夕相處幾年之久,為什麼不能愛上他。」

「記憶這種東西,做不得真。時間長了,感情就消磨了。還有,你怎麼就確定他是你記憶中的人?失憶以來多少年頭,人成長了、變了,不僅是外貌,心也會是變的。」她的話咄咄逼人。

「那你又如何證明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他反問。

「我與他相識十六年,從我出生時便記得他。他出生於一平凡小鎮,三歲時送進我的府邸做奴仆。我小、不懂事,不知奴仆為何,就常與他作伴,遊戲。他很溫柔,對誰都很好、很恭敬,可就是手腳笨,總被總管打罵,他不曾抱怨過一言一語,笑著說沒事。就這樣過了兩年,一次冬日,我不小心滑落水中,當時就他在旁邊,奮不顧身的跳入水中將我救起。我被救了一命,可惜他身子薄,受了極重的風寒。救回一命時也因風寒而失去了記憶。」說到此,嘉奈已是雙眼含淚,重重歎息一聲,抹去淚,抬眼看他:「你說,他何來的時日與你共處幾年?」

「怎麼可能……」言綱滿臉的不敢相信,隻是嘉奈說的如此動情,令他不得不信她的所言。

「我的話或許你不會百分百的相信,那我便實話和你說了罷。綱吉剛才與我說過,他現在記起了以前的事,可記憶中卻始終未曾出現過『言綱』這號人物。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言綱默然不做聲,眼中滿是黯然。竟然不是他……他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說是失望卻又不是。

「說來,你失憶那會兒是否是十年前?」嘉奈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是,那又如何。」言綱現在早已沒了與她答話的心思。

「十年前,『深淵裂縫』中驚現異變,第二日,彭格列家的後院中便多出了一四五歲的孩子,穿著一身白衫。後來家主詢問了這孩子的來曆,無人知曉,那孩子也是失了憶的,自己的事渾然不知。」嘉奈回想著,悄悄瞧了眼言綱的臉色,在看到他驚喜的樣子之後才假意加了句:「莫非,這才是你要找的人吧?」

「或許吧。」他發覺自己有些失態,收斂了心思,故作平靜的答道。這事他是聽過的,與大陸上的傳聞相差無幾。畢竟彭格列聲名在外,稍許的一些動靜都廣為人知。

「不瞞你說,我本是彭格列家的人,對於那突然出現的少爺了解的很。嗬嗬,倒不如說,整個家族上上下下的知道他,恨他的人有,愛他的人也有。幼時調皮搗蛋總惹得家中雞飛狗跳的好不熱鬧,大了些就文靜的多,足不出戶,愛在家中看些書。待人溫和有禮,仆人們都愛侍奉這位小主。」說著,嘉奈自己都不禁笑了,事實上確實如此。可惜她依舊恨他,恨他明明有了一切卻全然不在乎的丟在一旁,讓他們這些努力想要爭取什麼的人變得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