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恣不禁懊惱自己“懷春少女”般的心思:現在忙成這樣,還談什麼男男之情!

43.

喬桑梓的目光瞄了瞄簡珠的股價,又打了幾個電話。無論事情多忙亂,他講話的速度都是不緩不急的,聲音也並不會因緊張而變調,一貫沉穩可靠。但是大家印象中的喬桑梓仿佛一貫都是那樣子的,仿佛機器一樣是不會變的。隻有雲恣知道喬桑梓在床上的孟浪和輕佻。

想到這些,雲恣又有些麵紅,也有些抑鬱。他一早習慣了喬桑梓的冷靜自持,但是經曆過繾綣的耳鬢廝磨後,這種冷靜的溫差令他有種被遺棄的錯覺。雲恣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傷春悲秋的一天!

他忙斂定心神、端正態度、認真工作。就在這時,米高推門而入,撓著頭說:“親愛的Ares,現在小報登我們準備裁員,公司人心惶惶啊。甚至有些人打算跳槽了呢。你到底打不打算裁員啊?好歹吱聲啊!”

Alice跟在他後麵進來,沒好氣地說:“你怎麼說話呢?”

米高說:“現在非常時期啊,我們擺明項目太多資金周轉不靈了,裁員也不怪我們啊!怎麼?你覺得自己是無謂人,會被裁掉?”

“裁你都未裁我。”Alice看向喬桑梓,說,“Ares,你看怎麼辦?”

喬桑梓翻了翻手上的文件,說:“最近員工們太缺乏危機意識了。讓他們慌一下也好,待會兒叫每個職員做一份自我評價報告交給各自的頂頭上司,一層層交上來。讓他們自省也不錯。”

Alice說:“然後呢……?”

“然後每個部門開檢討大會。”喬桑梓答。

米高說:“哇,你真的要嚇死那些卒仔麼!”

“部門主管也要交報告、檢討。”喬桑梓說,“這是激勵的一種!”

“然後呢……”

“然後一周之後讓人事貼報告說公司沒有大規模的人員變動計劃,叫他們高興一下吧。”喬桑梓鋼筆指了指Alice,說,“你去辦。”

米高卻說:“不裁員真的能撐下來嗎?目前的所有項目都不停掉一兩個嗎?”

喬桑梓合上手上的文件,不置可否,隻說:“待會兒我要早放工,有事CALL我。”

米高和Alice都知道喬桑梓脾氣,所以扭頭就走了,不過離開的時候不忘給數日不見的雲恣一個笑容,雲恣也以微笑回應。雲恣看了看行程表,對喬桑梓說:“等會兒你去哪裏?”

喬桑梓說:“你也可以早放工。”

“可我作為你的秘書,不該跟著你工作嗎?”雲恣挺委屈的。

喬桑梓解釋說:“我待會兒不是去工作。”

這話聽在雲恣耳裏就像是:“我的私事,你少摻合。”如果擱在之前雲恣肯定是沒任何心理障礙的,可現在呢,雲恣都把他當“男朋友”了,自然就有些不是滋味,怎麼安慰自己都豁達不起來。可他認真想想,他雖然掏心挖肺地表白了一番還把自己感動得稀裏糊塗的,可人家連“喜歡”都沒說一聲呢。講得難聽點,人家不過就和你打了一炮而已。

雲恣越想越消沉,那個十分豁達開朗的自己不知哪兒去了。

所以說,從來沒得到過,或者根本就沒希望反而讓人安樂。就像窮人不會因為沒有一千萬存款而睡不著,倒是富貴後破產的窮人會看見名車就心酸。雲恣知道自己回不到那個最初的知足常樂裏去了——起碼在Ares的問題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