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梓想,雲恣的聲音真溫柔。

雲恣虛弱地閉起眼睛,蒼白的嘴唇,病態酡紅的臉。在喬桑梓想撫摸他的臉龐時,才發現自己手背上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他這時耳力才慢慢恢複:W悲慘的痛叫聲,極具存在感的提醒他剛剛進行了多麼殘酷的暴力行為。但他沒有多看W一眼。

也許他該考慮怎麼掩蓋這件事,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叫救護車了,因為雲恣的狀態實在很不妙。雲恣仍然抱著喬桑梓的大腿,隻是力量漸漸少了,慢慢鬆開了。喬桑梓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害怕會玷汙雲恣身上那件白色的衣服。雲恣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仍竭力讓自己的發音清晰:“帶我進去躺一下。”

喬桑梓這才將雲恣扶進了室內,一把關上門,勉強隔絕了W的悲鳴。房內的牆壁上貼滿了一張張扭曲的臉孔,雲恣看見這些照片,臉色煞白,身體顫唞起來,猶如被大風抽打的枯葉。喬桑梓感覺到他明顯的顫唞,但隻是不說話扶他躺下,然後粗暴地把牆壁上的照片撕扯下來。每次撕扯都帶來痛快的聲響,好像把身上保護著傷口的膠布撕掉一樣,很快,很痛快。

雲恣當時不是很清醒,他還沉浸在一種飄渺的恐懼之中,沒有緩過氣來。如果他稍微清醒些、稍微理智些,便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喬桑梓將這些照片一張一張地燒掉。喬桑梓將照片燒了,把相機、硬盤往地上狂擲狂踩,還泡浴缸裏。

雲恣確實不想被人看到那些照片,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貼街上也不願意這些照片曝光。那些照片就像是雲恣的傷痕,或者算得上是雲恣活了這麼多年最不堪的傷口,誰願意扯爛傷口讓人觀摩?但是,如果要打動陪審團的話,那些照片是很好的工具。

“我可以作證,證明我……我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傷害,Ares是為了救我才這麼做的。”雲恣的聲音還是沙啞的。

律師淡淡地說:“可是Ares不想你這麼做。”

36、第 36 章

作者有話要說: 雲羨是弟弟,上一章搞錯了

喬桑梓的企業有位法律顧問,他便打給這位法律顧問,讓他幫忙找一個不錯的打慣刑事的大律師來幫忙。那位大律師到來後將他保釋,又皺起眉憂心忡忡地說:“醫院那邊隻能證明雲先生發燒了,不能證明他遭受過任何形式、任何程度的身體傷害。也沒有什麼其他證據……即使能證明他當時拿著水果刀,但那不過是一把沒有開封的水果刀,完全不構成生命威脅呀。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有利的證據?”

喬桑梓定定地看著他三秒,才說:“你就是我顧問口中的‘優秀大律師’?”

那位大律師幹咳了兩聲,說:“我也隻是看證據辦事的!或者讓雲先生出庭作證怎麼樣?聽說你們關係不錯啊,而且他現在都還沒錄口供,這對我們還是很有利的。”

喬桑梓冷冷地看著他:“這就是你的策略?”

那大律師無奈地說:“那麼……你有精神病史嗎?”

喬桑梓顯然是被冒犯了,但他沒表現出一點怒氣,隻是低頭看這個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成功人士,輕蔑地說:“你隻有這點本事?”

這位大律師是個功成名就的人,不然簡珠的法律顧問不敢將他介紹給喬桑梓。不過,負責這個案子的檢察官也非省油的燈。

檢察官的聲音十分響亮:“故意傷人?我並不覺得喬桑梓是故意傷人。我主張他殺人未遂。”這句話說起來的時候,也嚇了辯護律師一跳。殺人未遂和故意傷人明顯是兩個等級的罪名,故意傷人的話,這名經驗豐富的律師有把握讓喬桑梓不必坐牢,但殺人未遂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