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過了,W並沒有離境的記錄。”警局熟人開門見山地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喬桑梓手邊有著藍色的馬克杯,是在巴黎時雲恣買的。他一直有喝咖啡的習慣,是雲恣來了之後他才改掉,轉喝養生的茶飲料的。不過現在,他又開始喝黑咖啡,喝得比以前更凶。手邊的咖啡已經涼了,但喬桑梓仍然猛灌了一口,苦澀的氣味充滿口腔,他才稍微清醒一些,揉了揉鼻梁,才說:“也許他是使用了代理服務器,又或者,他是偷渡出境。”
“偷渡出境的可能並不是沒有。而且他帶著雲恣,想合法出境也很困難。”警局熟人分析說,“我還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嗎?”
“暫時沒有。麻煩了。”喬桑梓斷了通話。
W推開門的時候,聞到了一陣異味。他皺起眉,循著氣味走到了洗手間,吸了吸鼻子,又扭過頭,問躺在床上的雲恣:“怎麼有股嘔吐物的氣味?”
雲恣愣了愣,說:“嗯,我已經衝幹淨了。”
“怎麼回事?”W問。
雲恣便答:“沒什麼,最近老吃沙律這種生冷食物,腸胃吃不消,吐了。”
“吐了?”W走近雲恣身邊,嗅了嗅他衣領,臉上頓時顯現出一閃而過的嫌棄神色,“為什麼不去洗澡?”
“對不起,我現在就去。”雲恣剛吐完,身體有些脫力,所以隻想窩在床上躺一會兒,但他現在可不敢得罪W,隻能滿口答應。
W生氣地說:“是什麼讓你變得這麼不講究衛生了?”
雲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沉默讓W更惱火,W風風火火地扯著雲恣,拖他進了浴室,直接推他進浴缸,打開了花灑,就將水直接往雲恣身上澆。熱水器還沒打開,因此水是涼的,雲恣冷得直打哆嗦。W更是惡狠狠地說:“這件衣服也被你糟蹋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選到這一件嗎?現在,廢了!廢了!”
雲恣想開口道歉,但一張口,花灑的冷水就罩麵灌進來,鼻子和嘴巴都吸進一些,冰涼地竄進心口,冷得他的腸胃皺縮成一團。可恨他剛剛已吐過了,現在腹部空空的,翻騰的隻有酸酸的胃液,滋味更加惡受。
雲恣低著頭咳嗽,身上的睡衣濡濕而緊貼背脊,勾勒出肩胛骨的曲線,猶如藏青色的蝴蝶。W突然受到了鼓舞,走到了房間外,匆匆拿來了照相機,對著雲恣狼狽的姿態一頓拍攝。雲恣也沒理會攝像頭——也許說,他根本沒留意到攝像頭,他的注意力都被滿身的冰涼和痛楚攫取,沒有餘裕感受外界的改變。因為W要拿相機,故而花灑直接擱在浴缸底,裏麵流出一股一股的涼水,漸漸漫上了雲恣的心口。雲恣疼痛的胸腔被凍水激蕩,身體無力往後一仰,一陣眩暈——在這一秒,W如願地定格住雲恣既痛苦又美麗的臉孔。
時尚界最近流行的ugly beauty大概也差不多吧!有時,扭曲或猙獰的表情反而能呈現一種更強烈的美感,那是如美麗花卉般新鮮柔軟的美麗截然不同的。這種扭曲、這種猙獰、這種痛苦,比燦爛的笑容更為震撼,那是一種不造作的姿態。
W的靈感猶如水花一樣激濺著,灑濕了他的靈魂,糊掉了他的理智。他為捕捉到雲恣不為人知的好表情而歡欣,高舉著相機,他抓拍著雲恣拚死呼吸地狼狽表情。他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除了指尖猶在發顫之外,神態已恢複鎮定。他輕輕地呼吸著,吐出溼潤的濁氣,表情沉靜。
這樣鎮靜的臉,仍然漂亮,但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