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一年之約(3 / 3)

她有些悻悻然,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告訴他,想告訴他這一年發生的有趣故事,也想問問他這一年過的怎麼樣。可是他好像對此並不是很關心,倒是有些與結婚對象約會的感覺,但是能看出來,他也很開心。

第一次約會就不要在快餐店了,我請你吃好吃的。然後他就拿起了她的提包,順手牽起了她的手。挨得太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洗衣皂的香味,說不上什麼感覺,沒有反抗也沒有太多歡喜,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成了男女朋友。

愛情來的太過速度,速度地好像缺了一些預想的美感,她有些惶恐,但是也說不上不排斥,好像沒有拒絕這份幸福的理由。

第二天一早她回到了上海,就這麼火速地開始了戀愛,她知道自己有些瘋狂,但是畢竟這段感情經過了一年的考驗,他們都沒有忘記彼此。

他們開始了往來於蘇滬的生活,蘇朗有自己的一個小公寓,休假的時候他們就住在一起,天氣好的時候出門走走拍拍,天氣不好的時候就膩在家裏看片子。蘇朗有一個自己的影視工作室,平時的工作很忙,他說民謠歌手的身份是業餘的,那個隻是用來騙小姑娘的把戲。

蘇朗已經30歲,早已有了結婚的打算,他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結婚對象,在戀愛一年之後他們就訂婚了,一切順利地超出自己的想象。

訂婚之後的生活也十分穩定,隻是蘇朗很少帶她回老家,與公婆的接觸很少。中秋節三天假期,蘇朗外地出差,她自己一人在家無聊主動去了蘇朗的父母家。熱情的公公婆婆準備了一桌子好菜,晚上一家人賞月時,婆婆竟然毫無預兆地抹起了眼淚,她這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蘇朗還有一個哥哥,在去年剛剛因為睾丸癌去世。

闔家團圓的日子難免讓人格外傷懷。睡前,她好奇地推開家裏那間空置已久的臥室門,迎麵就看到了牆上的海報——Demons樂隊,從這一秒開始她已經後悔踏進這間房門,不僅僅是因為那站在中間的主唱跟自己的未婚夫長得一模一樣,更是因為從放蕩不羈的熟悉眼神裏她一眼就認出那是與她定下一年之約的人。

在一堆眼花繚亂的獎杯裏她看見了一個叫蘇禮的名字。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此刻她已經失去了判斷力,慌亂地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到底是一個陪伴一年的人重要,還是一個定下一年之約的人重要,此刻她沒有答案?

她又看見了那件金色的針織衫,那件沾了咖啡漬的針織衫,她知道事情從那個時候就開始錯了。

蘇朗後記:

灑灑最終還是知道了真相。蘇禮是我的孿生哥哥,一個為音樂折騰一生的狂人,無節製的狂放生活,最後也是音樂讓他過早地消耗盡了生命。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看過他為了音樂之外的事動過心。去年,他剛查出癌症就放棄治療,依舊與朋友們夜夜歡歌。直到有一回,他半夜從外邊回來在房間裏痛哭,我過去看他,他說他不應該在生命要結束的時候去撩撥一個女孩,還跟人家許下了約定。能看的出他動了心,他為此有了強烈的求生願望,甚至之後的幾個月回到醫院積極配合治療,最後還是沒有挺下來。

我無法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純情的人,除了我那個讓病魔折磨的傻哥哥,我答應他在他們的約定之日替他赴約。然後,我就遇見了灑灑。

她是一個招人喜歡的姑娘,單純善良。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也許是嫉妒,也許是心疼,不忍心看見一個滿懷希望的姑娘落得一場空歡喜。

然而,開始了一次謊言,就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我不知道該如何再去編織自己的謊言,我們要結婚了,父母很開心,他們說灑灑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們這個家庭的,她與我們家有緣分。

可是,我也不確定愛情裏有沒有先來後到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