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黃花城,黛青色的山巒已漸次披上了綠色。各營在山腳下房依次排開,不遠處的黃花鎮依舊熱鬧繁華。
騎兵營和步兵營緊挨著指揮所山腳下的一大片寬敞的空地,營帳依次排開,騎兵營兵強馬壯,訓練場上,將士們在練習騎射和排陣列隊,聲勢頗為壯觀。
王幟跟隨毛德誌騎著馬走進騎兵營,指揮使蔣征迎上前來,向毛德誌彙報騎兵營的情況。
“文毅呢?”
“胡統領去牢房提審關熊關虎了。”
“那我們就隨便走走,你忙去吧。”毛德誌帶著王幟在騎兵營邊走邊看,給他細細地介紹騎兵營的情況,王幟一邊聽著,其實心裏卻不明白毛德誌今天早晨突然帶他出來是什麼目的,但他還是佩服胡文毅把騎兵營管理得井井有條。
“文毅十六歲就進了騎兵營,從百夫長一點一點做起,這孩子聰明好學,愛憎分明,就是脾氣急了點。”
“對不起,那天是我出手太急了。”王幟忙說。
“讓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好……你別記恨他。”
“我不會,毛大人,不過……他對我好象倒是有幾分成見。”
毛德誌不解地看著王幟。
“第一次在四海客棧看見他的時候,他好象就很討厭我。”
“不會的,別想多了。”
“毛大人,聽青青姑娘說,我跟胡楠仁長得有點象?”
“有嗎?”毛德誌看了王幟一眼,“沒有。他們那個時候還小,對仁兒沒有太多印象,仁兒那時候跟你現在的年紀差不多。”
“哦,胡楠仁比胡統領年紀大很多。”
“嗯,是大了一些,所以仁兒對他文兒也非常好,兄弟倆特別親。”毛德誌歎了口氣,“去步兵營看看吧。”
步兵營與騎兵營僅一箭之隔,王幟腦海裏映出張榮祖的影子,“毛大人跟張統領關係不錯。”
“我們認識很多很多年了。他一直跟在我身邊,說來也有意思,這人啦,身邊來來去去的人,那麼多,隻有他好象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一眨眼都快五十年了。”
“那真是不容易。”
“他年輕的時候一直就吊兒郎當的,也沒什麼上進心,這些年當上了步兵營統領後好了很多。”毛德誌回過頭來看著王幟,“你呢,徐忠的功夫怎麼樣?我是隻聽其名不見其人。”
“徐大俠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王幟從心底裏敬重他。”
“他們住在小吳郎中那裏畢竟是不方便的,如果文毅找到了他,還得把他押送到京城去。”
“原來毛大人早就對我們的行蹤了如指掌,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抓到他們也不過是讓閻王殿裏多幾個死鬼而已,情有可原可法理難容。”
“那現在惟一的辦法就是證明袁崇煥沒有投靠韃子。”
毛德誌回過頭來看著王幟,“你願意幫我嗎?”
“看來毛大人相信袁崇煥是清白的。”
“起碼不能憑一個被俘虜的太監回來的的一番說詞和一些莫須有的證據就說他犯了十惡不赦的殺頭之罪,死也要讓他死得明明白白,也要讓天下人心服口服啊。”
王幟點了點頭。
步兵營門口,門口的守衛一看到毛德誌過來,忙朝營帳內跑去。
毛德誌從馬上跳下來,“下來走走吧。”。
步兵營的人看上去有些懶散,三五成群的或者在閑聊,或是在嘻笑打鬧,或是躲在牆角曬太陽。在一棵大樹下,十幾個人正聚精會神地圍在一起不知道幹什麼。毛德誌走近一看,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那些人一看是毛德誌來了,遠遠地一轟而散逃了個無影無蹤。
張榮祖急匆匆從營房迎了出來,“大哥,怎麼沒說一聲就來了?”
毛德誌,臉色鐵青:“這就是步兵營平時的樣子?以往每次我來的時候你就做樣子給我看?!”
“大哥,沒有啊,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最近大家忙來忙去的,我放了他們兩天假。”
毛德誌指著張榮祖的鼻子,“張榮祖你給我聽好了,下次如果還讓我碰到步兵營有人聚眾賭博,或者是有人舉報你縱容他們賭博,你這統領的位置就幹到頭了!”
“大哥,不是我讓他們玩,是他們背著我偷偷玩,我會好好管教的,放心吧,大哥。”張榮祖媚笑著,“大哥,進屋裏喝一杯去?我讓他們備些好酒好菜,難得王掌門也來了,正好咱們聚聚。”
“功夫不是靠嘴皮子練出來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日’,榮祖,你們現在不好好練功夫,到時候是要拿命來換的!你這樣不是對他們好,是害他們!”
“我知道了,大哥,下次再也不敢了!”
毛德誌氣得掉頭而去。
“大哥,”張榮祖叫了兩聲,尷尬地看著王幟,“真沒想到你們今天會過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王幟笑了笑,轉身來追毛德誌,剛走到營房門口,看到圍牆下麵兩個人正在鬼鬼祟祟的嘀咕著什麼。
“李哥,那小媳婦可漂亮了,下回咱哥倆一起去,保證讓你滿意。”一個淫蕩的聲音從人群裏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