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幟笑了笑。夕陽下的黃府美侖美奐。
黃雲峰站在花園中的風雨亭內,看著王幟悄然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王幟推開門走進屋裏一看,張榮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王掌門去哪了?”
“黃府。”
張榮祖笑了一下,“藝高人膽大,大白天的也敢去黃府?”
“張統領找我有事?”
“聽說大哥已經見過你了,”張榮祖突然衝王幟深深一揖,“戚家軍的人沒有照顧好王掌門,是我們的失誤,對不起老夫人,對不起王掌門!”
“張統領言重了,是我自己犯下的錯,應該受到懲罰。”
“那也是我們照顧不周,如果早知道王掌門要來黃花城,我和大哥一定會早做好準備恭候大駕光臨!”
王幟笑了一下。
張榮祖臉色突然暗了下來滿臉悲傷地說,“聽聞老夫人過世了,這真是驚天惡耗!竟然沒能跟老夫人見上最後一麵。”
“張統領也認隻家母?”
“認識的,當然認識了。”
“王幟替家母感謝毛大人和張統領的惦記。”
“老夫人這一走,流落在四處的戚家軍更沒主心骨了,這該如何是好啊?!哎,”張榮祖連連歎息幾聲,“毛大人跟你說了圖章丟失的事吧,這事不怪大哥,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仁兒,當時就我在賭館裏,可是我……”張榮祖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我沒本事救他,反倒是他救了我,讓我苟活了十年,我這一天一天活得生不如死!”
“聽說張統領跟胡楠仁關係不錯。”
張榮祖尷尬地一咧嘴,“我這人沒什麼上進心,就好吃好玩,楠仁喜歡哪我在一起到處走走,所以我們就走得比較近。”
“你當時怎麼會在賭館呢?”
“我經常跟楠仁在賭館一塊喝喝酒,說說話。”
“這麼說那天他也是找你喝酒去了?”
張榮祖愣了一下,忙說,“不是我讓他去的!”
“那是當然,張統領怎麼會讓人家家裏人一起過生日的時候,半途中跑去陪你,那也太不象話了。”
“就是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你不知道,楠仁死了,對我來說,有多難過……我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去死……”張榮祖說著說著竟然痛哭起來,“這孩子太可憐了,都是被他爹連累的……”
王幟看著張榮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張統領不必傷心了,最主要的是早日把凶手找到,這是對死者最大的安慰。”
張榮祖抬起頭來,“大哥沒告訴你誰是凶手……這凶手沒法查呀,查到了又能怎麼樣,難道我們能去找皇上找錦衣衛的人報仇,或者是把大哥殺了解恨,都不行啊。”
“是皇上派錦衣衛的人殺了胡楠仁?”
“對啊。”
王幟歎了口氣。
毛青青的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張榮祖這才擦了一把眼淚,“王掌門,你先好好呆著吧,這回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把你的冤屈洗涮了,你就等著吧。”
“多謝張統領操心了。”
毛青青看到張榮祖從王幟屋裏走出來,忙閃身躲到一邊,直到看到張榮祖走出了指揮所,才走進王幟的房間。
“張叔找你幹什麼?”
“拉拉家常,說起胡楠仁的事。”
毛青青歎了口氣,“他說什麼了?”
“沒看到他哭了嗎?很傷心的樣子。”王幟想起張榮祖剛才痛哭流涕的樣子,搖了搖頭,”你不是說那天是胡楠仁的生日嗎,吃飯吃到一半他跑去賭館幹什麼?”
“不知道,我和文毅哥,興旺當時在院子裏玩,他從屋裏跑出來,在台階上坐了一會,然後就去賭館了。後來我聽說是黃叔和胡大伯在談論他娶親的事,他就出來了。“
“他一直沒有娶親成家?”
“以前的事我不太清楚,後來我聽說是他科考連考了幾次,每次都是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考上,然後就有點恢心喪氣,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主幹脆破缸破摔,家裏想給他娶妻成家,他就偷偷去京城瞎逛,有時候十天半月都不回來,人都找不到,後來有張叔陪著,總算能知道他行蹤了,就這樣一直耽擱了下來。”
“看來也不是個讓父母省心的人。”
“不是的,他隻是不想呆在家裏,我對大伯和大娘都非常孝順,從來都不頂撞他們,對我和文毅哥也非常好……”
看著毛青青為胡楠仁極力辯解的樣子,王幟笑了笑。
毛青青突然醒悟過來,頓時羞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