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回來問我,我們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我竟然回答不了。有時候我在想,若是當初我沒有走上這條路,那我現在會是在那裏,做著什麼?無論做什麼,應該都比這刀口舔血的日子要好的多。”

我轉過身看著他,“孟德,在我很小的時候學過一篇功課,裏麵有一句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你生在這亂世,又稟賦治世之能,無論人生再來多少次,曹孟德還是曹孟德,永遠也不可能是山野村夫。”

想了想,又笑道:“你遺憾的是這世上少了個英雄,但我慶幸的是這世上多了位父親,你說是不是?”

曹孟德輕笑一聲,將我按在胸`前,悶笑了一陣,道:“聽你這麼說,現在,我竟有些羨慕人家。”

與此同時,軍中有一名身負重傷的士兵獲得退伍軍令狀,正在前往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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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折】共賞,西邊雪

【082折】共賞,西邊雪

立冬時節,北方寒氣來得早。前一天夜裏覺得有些涼,第二天推開窗,外麵已是雪白一片。

又是一年冬,卻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素淨純白的雪了。

我披了件絨衣行走在銀白素裹的天地之間,腳下的雪積的有三寸厚,踩上去吱吱作響,卻不影響我繼續行走。

這樣厚的雪,遮蓋了以往所能看清的一切,變得和混沌初開時天地間的寧和與幹淨,讓人心中也難得寧靜下來。雪花還在飄,零零散散,像揚在空中的潔白羽絨,我脫了絨帽,任白雪飄落一身。

想起以前和水木一到冬天就蹲在小區的小廣場裏堆個小雪人,買幾十串冰糖葫蘆給雪人做個裝飾,再邊聊天邊拔/下一根來吃,直到牙齒酸倒好幾天也吃不了東西還是覺得意猶未盡。

我蹲下來團雪球時,寧寂的雪地裏傳來陣陣鐵蹄踏雪之聲,不由地回過頭。

天地茫茫之間,一匹黑色駿馬悠然散步而來。

待那漂亮的四隻碗口大的雪蹄停在我麵前,馬上著一身黑色水貂裘的人微微俯身,臉上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我就說怎麼一大早就找不到你,原來是一個人跑到這裏貪玩來了。”

我暗自掂了掂手裏的雪球,抬頭望著高高坐在馬上曹孟德,不由地露出一個笑:“你的鼻子倒是挺靈嘛,不過,我也才剛剛到,這才——”話未落,手中的雪球對著他投擲過去,“這才剛剛要開始!”

曹孟德身形未動,隻是一抬手便輕鬆接住了那並不結實的雪球,張開手來便碎了一地。

曹孟德抿唇笑道:“好啊,這可是你開的頭,待會兒可別太快繳械投降啊!”說罷,躍下馬來彎腰抓了把雪就扔過來。

鬆軟的雪花還沒靠近就紛紛揚揚落在雪地上。

我愣了愣,驀地笑出聲來。

“噗哈哈哈,曹孟德,你竟然不會團雪球!長這麼大你竟然……哈哈哈……你竟然連團個雪球都不會,看你平常打仗都是威風凜凜八麵玲瓏的,怎麼一個小小的雪球就將你難倒了!”

曹孟德眉峰一擰,微微咬牙,道:“你……你還敢笑!有膽量站著別跑啊!”

再俯身抓了把雪朝我扔過來,這回倒像了點雪塊,我往後退了一步,雪塊在我腳邊落空,曹孟德繼續氣急敗壞地雙手捧了雪要追上來。

“不會跑的是笨蛋,不會團雪球的是呆子!”

我忙蹲身抓了把雪,邊跑邊將它捏嚴實了,對著他就拋過去,曹孟德輕身一躲,雪球也落空了,腳下更快地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