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垂首嘲弄地彎彎唇角,“不,在我看來還是一樣,你還是選擇他。”
我心裏一顫,麵上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的平靜。好吧,一開頭就進入主題,夠幹脆夠利落也夠痛快。@思@兔@網@
他坐在高高的馬背上俯身望下來,眸光驀地深沉如水,凝睇著我的臉,深沉的水麵緩緩地碎開點點星光。唇邊線性美好的弧度微微一動,聲音柔和輕顫而暗沉低啞,“嵐嬗,你為什麼不公平一點?我一步一步地走到這裏,回頭卻再也尋不見你。每踏上一個高度之前,我都在問我自己,我現在所做的可是我想要的?你猜,每次回答我的是什麼?”
我靜靜地看著他。
“是你說的,不能讓他人來左右我。唯有爬到最高處,別人才左右不了我。”他摩挲著手裏的韁繩,唇邊的嘲弄變得有些疲憊,“這些年我就是帶著這麼一個答案一步一步走過來,有時候這麼想著甚至覺得流血也不那麼痛了。可是我一步步地走來了,你卻離我越來越遠……”
我扯扯嘴角,有些幹澀,多年前埋下的以為是顆已經被我扼殺在泥土裏來不及萌芽的種子,如今翻然醒悟,卻是一顆隨著時間越來越短的定時器,隨時等著爆/炸。
“袁紹,也許這個解釋來的晚了些,可是的確不曾與你許過任何承諾。我選擇誰,你成為誰,這都是已經注定好的了,並不是我一句話所能改變的了的。”
袁紹愣怔地望著我,眼中霧色迷惘,驀地慘淡一笑:“注定了?”
我點頭,“嗯。”
“不後悔?”
後悔?我後悔的是時光不會倒流,卻也慶幸時光它不會倒流。隻有這樣才知道一顆心一段情的珍貴。
我望著他一點一點蒼白的笑顏,用盡最後一絲決絕的勇氣道:“對不起。”
京都傳來消息,董卓將洛陽城付之一炬之後挾少帝西進長安。
曹孟德默不出聲,隻是全神貫注地用絹帛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一把新得的劍。我不懂兵器,但見那劍身長度驚人,色澤清冷,銳氣逼人,上麵浮雕紋飾繁複,隨著他的擦拭,那精雕細琢的螭龍紋飾更是凜氣逼人。
我見他不動,便問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一般這個時候他心中是有了注意的,看他不疾不徐的,應該已經早有了對策。隻是我還是隱隱擔心那個遲早要來的一步。
曹孟德挑了嘴角,笑意未達眼底便消失了,“你看這軍隊有了,號令有了,時機亦成熟了,衛茲的劍送的也是時候。”垂眸一寸寸地撫/過劍身上的紋飾,抬頭看向我道:“這劍剛開光,還沒有名字,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不禁扶額,忍著翻他眼神的衝動,都說我對兵器不敢興趣的……但見他一臉肅正,又看看那把甚是氣派的劍,不知怎麼地就想到倚天屠龍記裏麵那把被世人爭奪來爭奪去導致血雨腥風的那把倚天劍。氣派,有了。氣場,也有了。
我猶疑著回答道:“倚天劍?”
曹孟德深色的眸底閃過一絲精光,重複道:“倚天?怎解?”
古人起名的講究甚是深奧,那名兒本來就是從金庸筆下扯來擋一擋的,誰知道何解。但被他這麼一問,腦中靈光乍現,也就編出了一套解說詞。
“此次起兵乃為義舉,因董卓暴虐而失人心,此次討伐乃是倚天而行,替天行道。用劍的人心境如此,那手中的劍自然不可辜其意。”
凝神傾聽的人聽罷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將劍放回刀鞘,不發一言挑了簾出帳。
隻是注定果真是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