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發覺有人給我披了件外衣,我才恍惚地抓住那個人的手,問:“我的手有溫度是不是?!我還有感覺的啊……我也有心跳,我……我怎麼就像個死人了?我明明……”
“嵐嬗。”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些,可身體是你的,你有權利知道這一些。它是有溫度,有心跳也有感覺,可它不會再生長了。以後都不會生長了,隨著歲月的流逝,你身邊的人都會容華凋損,而你不會。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你的不同,別人也會將你視作異類,甚至是妖孽,那你還會像先前那樣執著地要離開竹林嗎?”
異類,異類!異類!!
我本來就是個異類,我還能怎麼異類呢?!:-)思:-)兔:-)在:-)線:-)閱:-)讀:-)
我的執著和千辛萬苦,還有那些轉了千百回的念想,如今隻是曇花一現,南柯一夢了嗎?
“嵐嬗?”
“……我會死麼?”嘴巴張了半天,四個字卻如同跋山涉水一般艱難地說出來,頹然便覺得累了,一個執念,如此不堪一擊,沒了支撐,便覺得疲憊排山倒海而來。
☆、【036折】歸來,黃昏時
【036折】歸來,黃昏時
醒來是晨光熹微,小竹屋的通風甚好,屋外惠風和暢,屋內清新涼爽。
我維持著睜開眼睛的姿態一瞬不瞬地盯著屋頂看,腦子裏亂哄哄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千頭萬緒糾結在一起,沒有一絲一縷是理的清的。
因為昨天話說了一半還沒聽到答案就一頭栽在地上,睡了一宿,現在腦子冷靜下來倒也不想知道答案了。任何答案於是而言,意義已經不大,隻是我現在又陷入一種何去何從的境地,回去?還是留下來?
回去,是天經地義,隻是之前的那些努力都付之東流,心裏也不知道是不甘心還是什麼東西放不下,總覺得回去不是明智之舉。
留下來,這個身體已經和死人無異,留下來能做什麼?等人家指著鼻子罵妖孽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躺倒肚子受到召喚,咕嚕嚕地叫了十幾個來回,我再也躺不住了。按理說一般這個時候外麵應該已經飄起了飯香,可是已經過了一刻,還是沒有出現一直很有規律的飯香,也沒見過華雲錚端著藥或者銀針什麼的在我眼前晃,這實在不是他華神醫的作風。
我掀了被子坐起來,張著自己的手看了看,肚子便又不滿地督促了我一聲。我拍拍扁扁的肚皮,歎了口氣,果然什麼事再大也大不過餓肚子。
屋外很冷清,不像是有第二個人在的痕跡。果然一回頭就在我房間門口看到一張貼在門上的的字條:
午後歸。
三個字俊秀如他本人,也如同他本人惜字如金毫不廢話的性格。
抬頭看了看日頭,看來還是得勞煩自己動手安慰一下已經揭竿而起多時的胃。
誰知,解開鍋蓋一看,裏麵已經熱著噴香的飯菜。
這經曆,除了水木再無他人,可是今天卻換了個人。但眼下不是感動或者是客氣的時候,我立時揭了鍋蓋,歡天喜地地端出那幾道著餘溫的清談小菜安慰了自己的五髒廟。
一時溫飽消散了不少無頭愁緒,飯畢,為了顯示我是個自覺性很強的人,收拾了桌子,還涮了碗,不僅如此,我還把藥房裏的一些草藥搬出來和我一起曬太陽。
悠悠複悠悠。
在涼蔭裏悠了一陣,為了顯示我不僅僅是個自覺性很強的人還是個很能幹的人,偏頭看了看徐徐向西的斜陽,決定晚飯由我這個很難得顯示自己能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