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說的,是我的眼睛……我以為他會說我長開了,也俊俏了……他見了我就跟見了長大的女兒一樣惆悵……

時光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它可以把原本熟知的人改頭換麵放到你麵前,變成一個你完全陌生的人。眼前的這個人,還是那個謹遵家訓的溫文少年麼?不,是我意識遲鈍了,他……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他的感覺……這種種種種的跡象表明——他還喜歡我!

明白那種惴惴不安的由來,我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怎麼意識比感覺還遲鈍呢?當初說的那些,隻不過是拒絕和他一起離開的堂皇借口,而如今的他……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袁紹目光幽幽地望著我,“嵐嬗,為何我覺得你,”頓了一頓,似乎想到合適的形容,道,“你在躲我!”

我被唬得本能哈了一聲,好小子,連眼力也變強了!

我作勢低了頭唏噓:“你又不吃人,我躲你做什麼?”希望他眼力再好一點,看出我在心虛,就此放過老娘吧!放過吧!!

袁紹停在原處,麵上驀地一陣青白,“這幾年你……你莫非……”眼神變得莫測和難以置信,“莫非……心裏有了人?!”

我一晃神,腳下一個趔趄,蹭蹭蹭地朝前撲倒。好在袁紹反應極快,隨手丟了燈,長臂一撈就相當‘英雄救美’式地攔截住我的腰,再來一個旋身——我和我手裏的燈毫發無損。

可是,我剛剛好像聽到有聲泫然欲泣的‘公子’隨著袁紹扔掉的那隻琉璃燈破碎的聲音一同碎了。

站穩腳跟,望向一處。

真該把酒邀歌一曲,感歎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處不驚喜啊!

這邊袁紹還緊張地問:“怎麼樣?可有傷到哪裏?”

那邊三個人,睜著六隻眼睛黑亮黑亮地瞧著。

我忙不動聲色地掙開袁紹,“沒事沒事!多謝相救,多謝相救!”

三人行中一個青衣飄飄的女子巍巍然地跑過來,看清這女子的臉,頓覺得親切的同時一個名字蹦進最近不大靈光的腦子裏,徐向晚。

徐向晚已不是當初那個嬌弱模樣的小新娘了,但美人還是美人,而且越發的明麗動人了。這模樣,如果能讓水木親眼看一看,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自己的另一麵鏡子,還是在這千年之前。

她急急地跑過來,裙裾揚起好看的弧度,一雙小巧的金蓮若隱若現,讓人不免為之歎為觀止!這就是傳說中的步步生蓮啊!傳說啊傳說,你讓多少人望塵莫及地伸長了脖子,又讓多少人在措手不及中地見到了你。是以,在這沒有錄像機的年代,我隻好眼眨也不眨地將這一傳說用眼睛記錄下來。

“公子,你有沒有傷到哪兒?”徐向晚緊張地重複了剛剛袁紹對我說的話。

我一時間啞然了,但憑我活了這把歲數,還是個混跡於言情界編編故事騙騙人的不才寫手,我啞然了一瞬便反應過來——跨越階級挑戰權威的愛戀此刻在我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了!

於是又不動聲色地瞄著眼細細打量了一遍徐向晚。

天然去雕飾的青衣淡妝,綢緞般的黑發挽成一個看似簡單卻不難看出花了很多心思的發髻,軟軟的黑發中綴著一朵半開的木蘭花,真真應了那句麵比花更嬌。半新的青衣玲瓏有致地貼著美人的曲線,裙裾無風自動,又真真應了那句行動處若柳拂風。有道是天賜美人,引無數我輩妒佳顏!是美人就夠了,偏偏這美人還略施粉黛,雲鬢香腮都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