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生命歡樂曲(2 / 3)

薑安聽見讓他接汪函,和汪函麵對麵的,這……,想到這裏就搖搖頭,嚇得又哭了起來。司徒承德見他搖搖頭繼續哭,忙又拽住薑安胳膊堅定地大聲地說道:“沒有時間再哭,你必須去接汪函。”司徒承德扭曲著嘴巴頓了一下,用袖口搽搽自己的眼淚,然後小聲地對薑安說:“看見汪函,哪怕她見了你哭,就讓她哭,先哭個夠。你陪伴著她,穩住她,然後再到這裏吧。快,薑安,沒有時間了,快去洗臉。” 司徒承德連推帶拉地把薑安推進洗漱間,薑安打開水龍頭,伸出雙手接了一捧水,把自己嚎哭著的嘴臉埋進水裏。

薑安走了,司徒承德想起護士說過讓他去一次主任辦公室,於是他就洗了洗臉到主任辦公室去。主任非常客氣,他詢問了司徒承德和患者的關係,及家庭情況。主任帶著歉意的語氣對司徒承德說:“很遺憾,沒有能夠搶救過來,我們確實盡力了。患者到了急救室呼吸幾乎已經沒有了,各種搶救措施都用上了,可是已經回天無力,很遺憾沒有保留住她的生命……。”主任說到這裏也沉重地頓了頓,又說:“叫你們家屬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們患者致命的原因。患者主要是頭部撞擊在一個石柱子上造成腦顱粉碎性骨折,創口開裂太大失血過多,再加之身體從石柱子上跌落下來時頸椎先落地,造成頸椎骨折斷陷入喉管堵住了呼吸……。哎,太慘了,我們很少看到這樣嚴重的病例。”

主任看到司徒承德用雙手狠狠捂住臉憋著哭聲,不停地抖動全身抽泣,於是就不再言語。停了好久,主任他拿起桌子上的拍片小聲說:“這些拍片你們拿著,可以把這些病例及診斷複印一套,興許以後在刑事案上用的著。”主任就把拍片和病例診斷等等推到司徒承德麵前,然後用一隻手拍拍司徒承德的一隻胳膊,以視同情和安慰吧。司徒承德忍住悲泣,抬起頭,站起來,拿著這些資料微微地彎腰表示感激,嘴裏不停地說著:“謝謝,謝謝……,謝謝主任……。”主任在司徒承德走出門的背影追加了一句:“複印好了,把原件送回來。”

航班正點到達,薑安在接機口等待。當汪函背著雙肩包出現在出站大廳,朝出站口走過來時,他薑安的視線就模糊了。汪函遠遠看見薑安就加快步子,一出站口,她就一下子撲到薑安胸前淚流滿麵:“知道了,醫院,電話……,”話沒有說完整,她就泣不成聲,薑安扶住她慢慢移步往外走去。

當出租車在開往醫院的路上,汪函不斷地哭,不斷地問薑安:“真的沒有救了嗎?你看見了嗎?你說,你說呀?……。”汪函甚至控製不住雙手握拳撲打著薑安的胸口,薑安仰頭一言不答,隻是陪著流淌著眼淚。本來在去機場接汪函的出租車上,他就想到,見了汪函自己絕對不哭,絕對不能夠當著她汪函的麵哭,可是現在他根本控製不住。他默默地掉眼淚,一隻手握著汪函的手,一隻手把汪函哭亂了的頭發捋了捋。汪函看薑安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陪自己掉淚,就感覺到真實的可怕性,和那種可怕的真實性。

——絕望的無助,可怕的真實性在汪函的意識裏可怕地延伸、延伸……。她混亂了,語無倫次,不對,是思無倫次,她更加失控地悲泣起來。她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像一個嬰兒,僅僅有的,隻是一個哭的意念強烈地控製著她,她軟弱地撲倒在薑安的胸前狠命地哭起來。

護士陪著汪函、司徒承德、薑安三個人往太平間走去,打開太平間的門,裏麵一片漆黑,護士按了一下門邊的一個電源開關,屋子裏顯示出靠牆兩邊各有一排像文件櫃一樣的灰色鐵皮櫃。護士走進去幾步,拉開了一個冰櫃的抽屜,一個長長的抽屜,然後就離開了,留下汪函、司徒承德、魯安三個人,站立在太平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