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生命歡樂曲(1 / 3)

——除了漆黑就是漆黑的魅影,耳畔仍然是進行曲,她納悶,怎麼總是進行曲,沒有歡樂曲?

當司徒承德接到電話說周愚受傷住院,人在急救室,他的頭轟的一下砸炸開了,毛發皆豎。他不敢自己開車,慌忙趕命似地招了一輛出租車往醫院奔去。到了醫院他行色蒼茫地衝進急救室前的門廳,差一點撞在一個柱子上,把擺放在柱子旁邊的藥物車撞飛在前麵的牆上,劈劈啪啪地掉落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回轉身又差一點撞在幾個從急救室出來的人身上。

一群醫生和醫護人員正在從右麵一間急救室裏出來,領頭的那個滿臉通紅,氣喘籲籲自言自語地說:“哎,真是可伶……。”他一邊在拽掉手上的透明手套一邊對旁邊一個護士說:“盡快找到家屬或者朋友,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查詢了嗎?”護士回答:“主任,已經聯係上了,她女兒出差在北京,和她學校還有一個朋友都聯係上了,可能馬上到……” 主任又吩咐說:“回頭叫家屬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領頭的主任一抬頭看到這個跌跌撞撞的人就又對身邊的人說到:“快快扶起這個人,問問什麼情況。”隻見這個跌跌撞撞的人口裏呼喚著:“周愚。周愚……”“你是周愚家屬?”一個護士扶著他問道。然後帶著他走進剛剛他們出來的那間急救室裏。

急救室裏有兩個正在收拾剛剛急救時用的器械,滿地的沾滿血的紗布和藥棉一團團狼藉,一個護理人員正在清掃……。中間一台急救床,上麵似乎有人,似乎好像又沒有人,因為看著好像鼓起來了一點,但是又平坦的好像沒有人,眼睛往上看去,那覆蓋在白色床單下的一張臉的五官,像模型一樣地凸凹在白色床單上麵。司徒承德渾身冰涼,像是被子彈擊中一樣的窒息了,停止了呼吸,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更加不敢去揭開這個景象。突然像猛獸一樣,他“啊”地一聲衝到床前跪了下來,茫然揭開潔白的床單,那像抽幹了血的蒼白灰暗的臉擊倒了他,他倒吸一口氣,一口氣沒有緩衝上來,就失去知覺暈倒了。一個七尺漢子暈倒在急救床邊,連哭聲都沒有。

這時一群人跑進來,是學校的老師們來探望,這一下子炸開了炸藥包,呼喚聲哭叫聲連成一片。醫護人員把司徒承德送到另外一間病房開始急救,半個小時後那個病房裏傳來了一聲聲斷斷續續的餓狼憫嚎聲:“嗚……,噁……;噁……,嗚……,”荒涼淒慘。

晚上,司徒承德才慢慢地可以思考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汪函,怎麼辦,汪函就要回來了,怎麼麵對她?她怎麼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天呐……,我的天呐……,這個七尺漢都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撐起這個天。薑安現在正在從省城開往小城的火車上,估計快到了。汪函已經在從首都飛往小城的航班上,一個半小時後就將到達小城機場,怎麼麵對汪函?……。就像麵對生死戰場,司徒承德緊張的渾身顫抖,牙齒蹦蹦蹦地上下打仗。

半個小時後薑安來了,兩個男人一見麵就同時放開聲音哭倒在司徒承德的病床上,好像意識到他們下來都沒有機會哭了,就拚命地放開聲音嚎哭。

司徒承德哭著又抬起胳膊看看表,帶著哭腔對薑安說:“不能夠再哭了,薑安,咱們要商量一下,下來怎麼辦?汪函到了怎麼辦?”聽到“汪函”兩個字,薑安更加大聲地哭起來,司徒承德見哭也就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悲戚起來,都驚慌的無法控製。

最後還是司徒承德哭著大叫著說:“絕對不能夠讓汪函一下子先看到周愚,那是要出人命的……。” 司徒承德想到自己突然看到周愚時的情景,連自己一個大男人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她的親生女兒,想到這裏他又是一身冷汗渾身打顫,淚如泉湧。

他看著薑安現在混亂無主的狀態,心裏想,看來是根本無法和薑安平心靜氣地去商量什麼,看著時間緊迫於是給薑安說:“薑安,別哭了,你別再哭了,汪函航班馬上到機場了,你趕快振作起來。你現在先洗洗臉清醒清醒,然後直接去機場接汪函……。”司徒承德一邊說著一邊把薑安從床上撈起來,提著他的兩個胳膊搖晃起來:“你聽見了嗎?汪函馬上到機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