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時沐高一屆的一個學姐考了雅思,打算出國進修了。這幾天正在準備各種材料和證件。今天來學校愛證明,在路上剛好碰見時沐。
她幫襯過時沐許多,是個十分熱心溫暖又善良的人。時沐急忙上前跟她打招呼:“學姐!”
學姐停下來,看到是時沐,笑眯眯的:“時沐啊,好久沒看見你了。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時沐笑著點頭,心中想問什麼,看到她手中的材料:“學姐,你什麼時候走啊?”
“快了。”她說,“下個月,去看看外邊的世界了。這段時間,真的是忙破頭了!”
時沐為她感到高興,心裏感慨,仿佛昨天她還是個大一新生,被學姐熱絡關懷地介紹學校,幫她搬行李。她為她感到高興:“學姐,你肯定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她嘴笨,卻每句都是真心話。
學姐被她這句話逗笑了,不知也是不是感慨,轉眼就又要畢業了。
人不停往前走,也不停地在懷舊。
學姐穿著黑色長風衣,輕輕拍了拍時沐的肩膀:“你也是哦!時沐,以後結婚了,別忘了給我寄一張請帖。”
“好!”時沐幹脆答應,與她擁抱著告別。
夕陽如潑翻的顏料,肆意張揚地灑了半邊天,滾燙而浪漫。
——
這天晚上,2747。
陳恩和白婷婷正擠在一張床上看綜藝,笑聲震耳欲聾。
時沐笑罵兩人一句,做了一晚上題,眼睛又酸又痛。已經十點多了,她打算先去洗個澡。
這時,門被打開。
長卷發,及腰的長度。米色的長風衣,身子姣好。
時沐抬頭:“三姐,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剛還想跟你打個電話呢!”
那人背過身去關門,輕輕的,好似沒什麼力氣。
她沒應時沐,風衣尾旋成一個好看的弧度。淡淡的香味。
時沐疑惑,抬頭望去。
封芸臉色煞白,沒有血色,長發遮住了半張臉。她徑直要走進衛生間。
時沐拉住她,她想甩開,時沐緊緊拽住她的手。
封芸像是提線的玩偶,時沐輕輕一個動作,她的後背撞到了牆上,停住不動了。
時沐低頭,看到她光著腳,沒穿鞋。腳趾也是蒼白的色,不知是路上踩到什麼,指縫和腳側有了滲血的傷口。
封芸像是奄奄一息的動物,全身的重量倚在白牆上,看著時沐,眼睛卻像是一個漆黑的大洞,沒有聚焦,沒有光。卻無言的悲切不已。
她不說話,淩亂的長發,遮住她半隻眼睛,盯著她,眼眶似乎幹澀到滲不出淚了。
時沐望著她,撥開她的發。她的臉上、脖子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一道長長的紅痕,沿著下巴,一直延展消失到後背。
時沐咬著牙,扯開她的衣服。後背同樣是這樣,一道道像是鞭打的傷痕和掐傷,層層疊疊·,新的舊的,累計在一起。有些已經結痂,還有新添加的。光滑白皙的皮膚,就像是綻放著刺眼萎靡的枝條,染紅了她白色的內襯長裙。
時沐隻覺得不能呼吸,顫抖著嗓音:“他幹的?”
封芸目光死寂,不說話。
“你他媽在想什麼呢!?”時沐將手中的塑料盆重重一摔,發出沉重的響聲。
陳恩和白婷婷兩人摘下耳機,不知所措地探頭望過來。
封芸突然像是被驚醒的兔子一般,表情極難過一樣,低頭,捂住眼睛,黑發垂下,麵容模糊。
她在壓抑地哭,沒有聲音,細白的十指掩住臉,再也難以直視光明。
晶瑩滾燙的淚從她的指縫間不斷溢出來,無聲低落在地上。封芸慢慢縮成一團,順著牆角,跌坐在地上,嬰兒自我保護的姿態,無力又執拗的抵禦著外界。
時沐胸口悶痛,看著封芸,眼眶卻紅了。她不理解。
她蹲下來,蹲在封芸的麵前,看著她哭。漸漸,封芸的聲音逐漸嗚咽嘶啞,許久都僵持著一個動作。
背上肩膀上的傷口凝住了血,黑紅難看。
時沐把她拉起來,扯開她的雙手,平淡的聲音:“你到床上去,我給你處理一下。”
她回頭看了一眼在身後猶豫不決的兩人,陳恩和白婷婷急忙上前,手忙腳亂把封芸抱上了床。
陳恩幫她脫下衣服。布料黏在傷口上,一扯,封芸就渾身一顫,疼痛,卻不吭聲。陳恩忍著淚:“你說你這......怎麼搞成這樣子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