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言季楠你聽好了,要不是為了我媽,我絕對不會參合進去。可既然是我該負的責任,我一定會把它收拾好,絕對不會像你一樣,明白嗎?言家那些東西,我一樣都不稀罕。”
言父許久沒說話,似乎真的無能為力了,語氣清淡:“我會讓楊秘書聯係你。”
說完,掛了電話。
言之庭卻有些怔然。
這一晚,他翻來覆去,腦子裏相識裝了個刺球,紮得他腦袋一陣陣疼痛。
最近和國內聯係的緊,經常是就著對方的時差,黑夜白天顛倒,有時候更是整晚的沒睡。
正像現在,想著那些事,他緊擰了眉頭,覺得自己的頭,簡直要炸裂了。
他打開床頭櫃,一個煙盒,抽出根煙,拿打火機點燃,暗色裏,一個突兀的紅色火星子,他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霧,眸子黑的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映著紅點。
他還未完全習慣抽煙,吸急了,猛嗆了一口,止不住的咳嗽。
吸煙還是山姆教給他的,他看著言之庭焦灼而憔悴的模樣,卻不多問,拍拍他的肩膀:“試試煙吧,雖然我不抽,但據說它能緩解你的煩躁,Yan。”
他從煙霧中抬頭,腦子卻驀地回響起一個聲音。
“嗯,我等你。”
他閉上眼睛,抖了抖煙灰,靠回床上,抬手遮住眼睛。
卻咧嘴淡淡笑了,回想起一些在腦子裏反複重複的畫麵,溫馨卻遙遠。
小沐,再等一等,我就要來到你身邊。
一室清冷,他手中夾著的煙逐漸燃到勁頭,留著餘溫的餘溫的煙灰掉落在地板上,他微閉著眼睛,睫毛濃密,呼吸漸漸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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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頭站著幾隻鳥,翅膀撲騰著,扇到了半開的窗戶,砸的哐哐響。
時沐抱著剛收下的衣服,艱難抽出隻手合上玻璃窗,抬手一揮:“去!”
鳥兒做散。她嘀咕:“本來就破,還敢扇,小心我把你燉了!”
太陽剛剛好,院子朝南,冬日裏隻要是晴天,陽光總能照到院子裏。
她在陽台伸了個攔腰,半勾著唇角。
回來已經快兩個星期了,她作息同在學校一樣規律,早睡早起,出去買買菜做做飯,偶爾去唐然家拜訪拜訪,更多的是她一大早到時沐家來蹭飯吃,時沐還沒睡醒,一打開們就看到張笑眯眯漂亮清秀的臉,有些恍然,就像回到了幾年前。
自從那天後,倒沒再見過許闈了。她摸了摸臉上的傷口,撫上去還有些疼痛,才告訴她那晚不是夢。
唐然一看到她到嚇了一跳,看著她半天大眼睛包著眼淚就要往下掉,自責不已。
時沐慌忙說:“打住啊,不準哭。天天一看到我眼淚就掉不停,旁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唐然淚汪汪:“都是我的錯。”
時沐哭笑不得:“你錯哪了?大小姐。”
唐然幫她上藥:“那晚不該讓你走。”看她的表情,時沐甚至以為傷口是長在她身上。
她微微歎氣,也來越感覺曾經身邊的人見了她,變得有些誠惶誠恐了。
華舒不知下落,她也四處打聽了一下,菜市場前頭的店老板娘卻搖頭:“都搬走了!哪裏還主人了?之前倒是搬進去很多流浪漢,前幾天還聽說警察來了哩!打架,一個男的被打的頭破血流,流浪漢都不敢住那了,怕鬧鬼,,,,,“
時沐訕訕答謝,轉身離開。心想那把流浪漢打的頭破血流那人,怕不是自己喲。
下手是重了些,她搓搓臉蛋,不知那人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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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時,唐然端出兩個小板凳,就擺在院子裏。時沐從廚房拿出碗筷,唐然偷看了她一眼,怕她觸景生情生出什麼物是人非的消極情緒,又換了個方位,背對著院子門。
時沐覺得這人莫名其妙,又自己把椅子擺回去。哪有人吃飯對著一大白牆的?
唐然說:“小沐,過年去我家吧,你自己也是一個人,怪不熱鬧的。”
時沐夾菜,搖搖頭:“你媽對我太熱情了,招架不住,不去不去。”
唐然白她一眼:“你真的是,還怕別人愛你了,什麼毛病,,,,,“
時沐聳聳肩,喝了一口湯,鹹了些,她皺了皺眉頭,卻馬上舒展,說:“過年奶奶要回家,我不想她回來看到家裏還空蕩蕩的。我在這,奶奶高興。”
唐然低頭拿勺子,低下眼睛不看她,紅了眼眶。
時沐失笑,拿袖子擦她眼淚:“大小姐,您能不能有點出息,咱們能·有一天·不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