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話沒說完,突然停頓住了,揉揉頭發,不耐煩地扔了手邊的枕頭:“算了,他媽的皇上不急太監急,老子擱這操個閑蛋心!”
言之庭撇他一眼,又把枕頭扔回去:“你他媽好好學學你的語文吧!說個成語都能罵上自己。”
——
最近,班裏同學突然發現,言之庭和時沐兩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走得格外近了。
穀雨咬著筆頭,百死不得其解,看著這孩子木奈的模樣:“時沐,真是出息了啊,說!怎麼勾引到言帥哥的!”
自從某人元旦晚會的驚鴻一曲,引的無數高年級學姐犯紅心,還有些許大膽的,都跑到一班門口夠著頭來看這人了。
當然,言帥哥自然是愛搭不理的,從一張張粉紅情書上踩過,高傲地頭也不回。
時沐不高興了,怎麼這話聽的,像是她高攀了似的。
呸,怎麼更像是她死纏爛打他一樣呢?
女孩汗顏:“你們誤會了,我跟那人,就是朋友。”
朋友,朋友而已,都懂吧。
穀雨“切”,扔了筆湊過來:“咱倆同桌大半年,按理說,你每天不離教室的,跟誰有什麼交集,怎麼逃的過我的眼睛?”
眼眸轉動,想不明白了:“怎麼就突然熟起來了呢?”
時沐被看的心虛:“還、還好吧,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穀雨拍桌:“靠,你想想啊,別人想接近言之庭都接近不了,這人臉上就寫著生人勿擾四個大字,你還不抓緊機會上?上學期,就高二那校花!給言之庭遞聯係方式,他看都不看就扔進垃圾桶了,校花!你跟人家能比嗎,雖說咱們長的確實跟人家差那麼一大截,但是咱們搶到優勢啦,啥也不怕,兔子最愛吃窩邊草了!”
這同桌吧哪都好,就是說話跟念文章一樣,叭叭叭一大堆。
時沐“誒呀誒呀”捂耳朵,什麼嘛!
穀雨還沒說完:“不是我說啊,再比方,前天,那跳拉丁舞的,還跑我們教室……”
話還沒說完,時沐搶著:“知道了知道了!我會的,好嗎。數學做完了嗎,馬上就要交了!”
誰知,就在這時,言帥哥輕飄飄走過來,雙手撐在她桌上,笑眯眯:“小沐,明天陪我去買個枕頭把!”
時沐想都沒想,抬頭問道:“幹嘛?”
言之庭:“你前幾天不是說我的枕頭太高了,對脊椎不好嗎?剛好明天有空買個新的。”
沒等她回答,這人又心情大好地輕飄飄回去。
時沐:“……”
穀雨:“……”
幾秒後,如時沐所料,穀雨激動了,不停捅這人,捂著嘴巴壓著嗓子,嗓音都轉了幾個彎:“啥玩意,你倆都住一起了?使不得啊!未成年啊不知道嗎未成年……”
時沐鬱悶,生無可戀地趴桌上。
得了,這下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
放學路上,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
時沐咳:“言之庭,我得跟你說個正事。”
言之庭偏過頭看著她:“嗯?”
時沐不停扯著書包帶,心虛吸吸鼻子:“那個,咱倆的關係,就……不要讓同學們知道了……”
言之庭:“為什麼?”
時沐馬上說:“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知道嗎?”
言之庭卻抓起女孩的手,握緊了,輕蹙著眉,燈光下,挺高的鼻梁,曲線淩厲,可此刻臉上卻帶了幾分孩子氣:“別人怎麼說,跟你我有什麼關係?”
時沐:“可是……”
言之庭無奈地笑著打斷她:“小沐,你又在怕什麼?”
時沐的手被緊緊包裹,鬱悶了,她想說:言之庭啊,隻有男女朋友才能牽手知道嗎?不是那種朋友,是那種朋友啊!
抬頭卻對上他的目光,溫柔專注。一瞬間,心被棉花塞滿了。
算了。
時沐微笑:“算了,沒關係,知道就知道吧。”
少年看著她溫和的眉眼,不禁抬手扶上去,沿著眉毛,眼睛,睫毛,頭發。最後,順著發絲滑下,笑了,握緊著她的手,一步步走進小巷。
天真地以為,努力地堅強地走下去,會是天長地久。
所以,別人的想法,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