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馬思邊草拳毛動(1 / 2)

雙眸裏像是籠著五湖的煙水,但細看,又分明是黑白清澈,令人心動。

這是一張楚楚動人、無處不美的臉。

沈遙夜看著阿鏡,卻冷笑了聲:“就憑你這小丫頭能救我麼?”

阿鏡上下打量這籠子:“本來是不能的,不過我剛才拜托靈崆偷到了鑰匙。”

沈遙夜詫異地看她從懷裏摸出一把亮閃閃的水晶鑰匙,不禁意外她居然是有備而來。

“你為什麼要救我?”看著阿鏡低頭找尋開鎖的地方,沈遙夜問,雙眼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阿鏡不回答。

沈遙夜突然眼神一暗:“我知道了,你還是把我當成那個什麼……蘭璃君。”

阿鏡看他一眼,抬手握住石鎖。

但就在她的手碰到石鎖的瞬間,一股雪亮的電光從鎖上竄出,擊在阿鏡掌上。

她猝不及防,痛呼了聲,渾身像是被雷電擊中,猛然往後跌去,幾乎把右手裏的水晶鑰匙給扔了。

沈遙夜原本是半坐在籠子裏,見狀猛地坐直,滿麵詫異地盯著阿鏡。

阿鏡慢慢地爬起來,低頭看時,左手的手心像是給烙鐵才印過一樣,她的皮肉本就嬌嫩,如此一來,傷處慘不忍睹。

沈遙夜目光爍爍:“這雷石籠對凡人是沒有效的,你……你是妖?”

阿鏡忍著痛搖頭,她生怕方才自己的痛呼驚動了看守,又忙回頭去看,見甬道處仍靜悄悄地才鬆了口氣。

“我不是。”阿鏡心裏又驚又急,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好不容易拜托靈崆將鑰匙偷來,沒想到竟還有這種變故。

“你如果不是妖,這雷石怎麼會擊中你?”沈遙夜盯著她,見她仍不死心般還要再開鎖,便道:“我勸你不要再冒險了,小心給它擊中全身,那你就死在這裏了。”

阿鏡的左手已經無法動彈,她屏住呼吸,慢慢地跪在地上,隻用右手,小心地試圖把鑰匙塞進鎖眼裏去。

沈遙夜皺皺眉,想說什麼,卻又牢牢閉嘴。

寂靜的地牢裏,隻有阿鏡隱忍的呼吸聲,以及水晶碰到石頭,發出的細微的叮叮聲響。

但要小心不碰到雷石,又要開鎖,難度極高,很快地,汗從阿鏡的額頭滲出,讓她的容顏看來越發潤澤鮮明。

沈遙夜默默地看著她,本想譏諷,可是望著女孩子專注凝神的模樣,卻又難能可貴地住了嘴。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伴隨著細微的一聲“哢嚓”,雷石之鎖終於被打開了。

一滴汗也順著阿鏡的臉頰輕輕落地。

她摘下頭巾裹住右手,忍痛用拔下的鑰匙將鎖撥落,將門扭開:“快出來。”

沈遙夜表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彎腰走出了雷石籠,一縷頭發不小心掛在石門上,頓時嗤啦一聲,已經給燒的枯焦。

阿鏡忙道:“小心些,別碰到了其他地方。”

沈遙夜看著她因為勞力而透出粉色的臉,如此脆弱的小東西,隻怕抵不住他一指頭,可在這時候,她居然還有心照顧他。

“你這麼關心我……”沈遙夜突然道:“不,你這麼關心那個蘭璃君……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阿鏡一愣。

沈遙夜靠近一步,阿鏡情不自禁後退,身後卻已是石壁。

抬手抵在她臉側的石壁上,沈遙夜垂眸望她:“真的,很喜歡這個人?”

“他是我的知己好友。”阿鏡坦然地麵對他的目光,地牢裏光線陰暗,有些看不懂他眸子裏閃爍的是什麼。

“嗤,跟我沒關係,”一聲輕笑,沈遙夜收手,“小丫頭,你雖救了我,可我是不會承你情的。”

阿鏡道:“我並沒有想你承情,趁著人還沒來,快走吧。”

“那你呢?”

“我們姑娘還在山上,我得照看她。”

“那個胖丫頭?你理她幹什麼?終究是要死的人了。”

阿鏡蹙眉,責備地看了他一眼。

沈遙夜歎氣:“唉,你可真是個怪人。”

說話間兩人出了天牢,一股清冷寒氣撲麵而來。

沈遙夜突然感覺到什麼,他抬頭看向前方,呼地籲了口氣:“小丫頭,看樣子你的心思白費了。”

阿鏡心頭一沉。

原來在他們兩人麵前,幾位方圭山的高階弟子手持長劍,劍尖如同寒星,指向兩人。

中間,是藺渺跟周論酒兩人。

藺渺擰眉無言,臉上似有失望之色。

周論酒則冷笑道:“我早說這個小丫頭行為鬼祟,一定是跟著妖人一夥的,果然給我猜中了。”

他又對藺渺道:“藺師弟,你還不信呢。現在怎麼說?”

***

月夜,十數盞燈籠高挑,地牢前劍拔弩張的情形一覽無餘。

不遠處的琉璃峰上,靈崆蹲在欄杆上:“你真的不管?被捉了個正著,就算不被當妖人處死,挨罰受些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