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富想了想，點頭道：“海洋島的銷售範圍調整後，我們去歐美、西亞送貨的船隊必經海盜泛濫的馬六甲和印度洋，稍有不慎就可能被這幫人截船，與其靠著各國海軍從岸上派飛機去救千裏之外的船舶，還真不如像你說的那樣武裝我們自己！批了！不但要裝高壓水槍，凡是能打法律擦邊球的武器都要給我裝上，有了這些寶貝再配合我們傳統的編製，以後船隊再出去送貨，我們也就不用提心吊膽了！誰搶誰還真不一定了！”梁半海一笑，又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那正在翻書的楊傳承，道：“除此外，我們還要吸取楊興業老大最失敗的教訓，死了之後，絕不給後人留下一字一句，省得出現這種連打架都要現查書籍的奇葩後代……小濤哥！傳令各船把救生艇和救生圈都扔到海裏留給止錨灣人，我們現在要撤離了！”“小老大，這還沒等打，咱們就撤？”“我也想多跟楊興業老大多討教一下戰術戰法，但是現在不是時候啊！你看，遼河口每條漁船的船尾都站著一個拿對講機的人，剛才他們組織防禦的時候，命令也是通過對講機傳達的。這證明他們的河口漁船上並沒有安裝海船所必須的電台，我們在這裏設伏的消息也無法及時傳達給正在28號海區與我們發生對峙的其他漁村。我準備利用這個機會，偷襲渤海各漁村的母港，把漁網安放在他們的泊位上，這樣一來，他們回港後就再也別想出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也就可以調來不能打架的工人增加人力，兵分多路同時掃蕩多個海域，放心地在渤海灣裏玩搬家式捕撈了！”海富聽完這個想法，笑道：“能為了海洋島的集體利益放棄自己向前輩請教戰法的興趣，看來我這倒黴女婿經過這兩年的曆練，還真是越來越成熟了！”梁半海看看海富，笑著問：“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是打算退休回家玩孫子，把海洋島撂給我一個人管理吧？”海富歎了口氣，苦笑道：“魚老大可以有大炕睡娘們兒的特權，但魚老大還真就沒有安享晚年的可能，不到咽氣別想退休，我老丈人是這樣，你老丈人也是這樣，等你當了老丈人後……呸！你得當公公！”“你才當公公呢！”“你媽蛋！老子說的公公是兒媳婦的公公，你以為是太監呀？老子這是保佑你多生兒子不生女兒！”“別！千萬別保佑我生兒子！我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都是女兒，省得生出兒子之後又他媽的成為魚老大，我寧願他們隻是跟著老大撿錢的漁民！小濤哥！命令各船兵分十二路奔襲各漁村碼頭，楊振波隨船帶走在止錨灣附近放掉，這老家夥人品不正，現在要是把他放了，他一定會帶著止錨灣人就近偷襲廟島群島養殖場的！”“那楊傳承要是偷襲……”“不可能！這個楊把頭雖然笨，但是他遵守規矩和傳統的這一點卻跟白玉村的張把頭有幾分相像，我信得過他的人品，更信得過楊興業老大留在他身上的血統和基因！”伴隨著一陣汽笛，海洋島船隊解除包圍離開這片海域。臨行前，梁半海要求各船將換上海水的燃燒瓶都扔到海裏，並且還讓人給遼河口的小船留下大量備用燃油以便他們能夠順利返航位於渤海北部的母港，楊傳承看到後明白了海洋島無意傷害自己，於是他便帶領遼河口漁民再度遙拜海洋集團號，下令看管好被救起來的止錨灣人，防止他們以怨報德。晚上，不知什麼情況的渤海漁民按照既定計劃解除包圍返回各自漁村，結果那些摸黑進港的漁船紛紛中招，除遼河口外的二十個漁村徹底喪失反抗能力，李恩華沒有辦到的事情被梁半海一戰解決，海洋島人對這位小老大的崇拜達到了新的高峰。九月四日清晨，連續進行二十多天連續捕撈的海洋島船隊終於解散返航，因為這次捕撈的成果之大超乎想象，所以程浪花和海萍也在船隊出渤海所必經的白玉村組織起規模甚大的流水席慶祝，所有船員都要吃飽喝足後再返回其他戰場幹活。伴著鞭炮和鑼鼓，海洋集團號升起黃旗率先開進白玉碼頭，指揮這仗的梁半海一下船就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不過，當他走下舷梯的時候，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海萍身邊站著張小月，這倆女人居然一起來接她了！麵對小三與媳婦手挽手的場景，梁半海麵紅耳赤，看看海萍，吱吱嗚嗚：“姐，這……”海萍一笑，道：“海洋島女人從不管自家老爺們兒在外幹什麼，你當著鄉親們鬧出這樣子，難道是想讓所有人都覺得你媳婦不懂規矩、沒有度量呀？”“那個……”“理直氣壯點行麼？你看我爹那邊什麼陣容！”梁半海轉臉一看，居然發現程浪花身後有三十三個女人按照“炕”的編製整齊站成三排，第一排是海洋島的寡婦，第二排是海富的秘書，第三排都是些看樣子隻有十八九歲的年輕打工妹，程浪花正一臉得意地衝他笑呢！海富摟著程浪花走過來，道：“怎麼樣，看到老子的三炕娘們兒，你的負罪感是不是馬上消除了？告訴你，當年我老丈人把我教壞後，我丈母娘就是用這招打消我顧慮的！”程浪花瞟他一眼，道：“閉嘴！我爹當年最多的時候才一炕半，可你他媽一個都快要死的老頭子居然還能湊起整整三炕……你早晚死娘們兒身上！半海，當年我娘跟海富說了一句話，現在我要把這套話說給你聽！”“娘，這……這難道還有傳統？”“廢話！聽著！海富活著的時候，海洋島是你們倆人扛，可等海富死了之後，全島的身家性命就會壓到你一個人的肩頭，你就算是鐵打鋼鑄也難免有生氣上火的時候，你要是心煩意亂做出什麼錯誤決定，那海洋島的鄉親們可就要遭殃了，所以……我一個女兒就算再得寵也不夠用的，你身邊還真需要一炕娘們兒！”這話說的……得了！魚老大是大海裏的皇帝，皇帝有個後宮是正常事兒，用不著遮遮掩掩，我還是大氣點吧！要不然他們又要說我悶騷了！被程浪花這麼一點，梁半海的負罪感還真是消除不少，他一摟海萍，問：“姐，你難道真不生氣？”海萍撅撅嘴，道：“生氣，但是我娘已經跟我講明白道理了！我比你大八歲而且還是個離過婚的人，你要是總那麼正經，我就總覺得自己虧欠你，而你要是在外麵過的操蛋點，我反而能在你麵前挺直腰板做人……好啦！不說這些沒用的了！紅加吉魚的事兒讓你吃了敗仗，這次你要好好給鄉親們打打氣，發言的台子已經搭好了，你該上去宣布這次捕撈的成果了！”“成果？都統計出來了？”“對！我沒文化，隻能讓人統計成果不能寫發言稿，但小月可是當年全島學習最好的女孩兒，她已經幫你把發言稿準備好了！半海，她的事兒我做主了，以後不用藏著掖著讓她給小濤當秘書，自己帶著吧！”這才是真正的賢內助、真正的賢妻良母，要是現實生活中也能娶到這樣的女人，老衲該有多麼幸福呀！經過各部門的統計，海洋島這次捕撈的主要成果有三。第一，海洋島船隊經過二十多天的連續搬家式作業，起獲各種渤海海產的總量是傳統捕撈模式下渤海年產量的三倍，那些買光了貨物的冷庫再次被填滿，閑下來白發工資加工廠也不必再等養殖場的產品。價格不菲的紫色皮皮蝦、渤海秋刀魚、渤海帶魚、渤海小黃花市值過億，遠超紅加吉，其中最值錢的就是那三千噸自古以來都是皇室貢品的大號野生渤海對蝦。現在，海洋集團銷售部已經擠滿了海鮮商人要談對蝦的采購，一隻七寸長的對蝦，最高報價已經達到六百元。第二，不分種類和大小的捕撈方式，讓海洋島意外發現了數十種已經被官方宣布絕跡的渤海特有海洋生物，這些東西雖然沒有什麼經濟價值，但是它的科研價值和對自然環境的意義卻是無法估量，國家如果要修複渤海生態壞境的話，這些必須的東西要多少錢國家就得給多少錢，否則修複出來的渤海一樣存在生態斷裂的問題。第三，海洋集團科研單位這幾天在白玉灣進行了小規模投放試驗，他們發現，各海區湊起來的水底礁石、水生植物和海洋動物所組成的生態鏈條已經高度接近1980年的渤海灣水平，隻要他們的實驗一結束，海洋島就有能力在廟島群島用不花錢的種苗開設二十萬畝海域的生態養殖場，到時，渤海灣的環境一天比一天差，這裏的產品價格就會一天比一天高，海洋島漁民將會因為這一戰而永久獲利。說完這三個成果，白玉碼頭的雞血歡呼響徹雲霄，其中喊得最響的人，就是在止錨灣讚歎戚家軍後裔唱歌的蕭永興，看來梁半海那句“士氣不是靠唱歌唱出來，而是靠撿錢撿出來的”話還真是說得一點沒錯。慶功酒宴上，梁半海和海富做出決定：所有漁獲冰鮮保存，一斤也不批給外人，隻供利潤率最高的零售終端慢慢銷售；與此同時，海富在酒席結束後將馬上奔赴山東，麵見升官副廳長的杜文昌商談承包養殖場的事兒，科研所的投放實驗結束後，新的養殖場馬上投產，這樣一來，野生的海產買光了，養殖場的產品就能繼續供應。定好策略，梁半海又道：“爹，我們這次雖然收獲巨大，但是我們采用的搬家式捕撈卻是加速了渤海生態環境的惡化，這不但影響了渤海其他漁村，恐怕將來也會對我們自己產生影響，所以咱們得提前做好準備，不能背上毀了渤海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