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土狗的話,江浩然定了定,目光微縮起來。下麵就是真家夥,他也是第一次幹這事,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他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鬼魂的存在,因為他從沒見過。那些聽來的,沒依據的,非親眼見到的東西,他不表示任何態度。隻是今晚,這種環境中,怕是能驗證一下鬼魂是否存在。
這裏的地勢本來就低窪,因為四麵都是高大的樹木,即使白天也很少時間能照得到太陽。至於三個山坡上的墳墓,白天是看得很清楚的。江浩然當然不是怕,隻是以很認真的態度來對待是否有鬼魂存在這件事。如果真有,今晚十有八九是會出現的。
“土狗,你怕不怕?”江浩然突然問。
土狗顫聲回道:“哪能不怕?”
江浩然沉了沉氣,笑著說道:“怕啥,真有那玩意,來一個我打一個。”
土狗知道江浩然這是在安慰他,那玩意,和人都不是同一類,咋打?現在是晚上,它們占絕對優勢。不過事情已經幹到這了,土狗也就無所謂了,“狼哥,跟你在一起,我有啥怕的。好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去了那邊,有你作伴,也是件高興的事。”
“行吧,你站著,我來開。”江浩然用鐵鍬鏟去了一層薄土,已經探到棺材的存在,然後他用手把蓋在棺材上的最後一點土輕輕撫掉。
土狗在一邊打著手電筒。這時已經能清楚看出棺材的樣貌。從棺材的麵積來看,裏麵應該是位男士,棺材上的黑漆掉得差不多,隻偶爾幾小塊地方還塗有黑漆,其他地方的顏色倒是和泥土的顏色比較接近。江浩然拿著鐵鍬在棺材四周鏟了一圈,剛好使得棺材的上蓋都露了出來。
江浩然手裏換成了那根鐵棒鏟,此時,月亮突然在雲層中隱了去。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天上的雲一直淡得很,突然就把月亮遮了,這一怪像讓土狗開始害怕起來,這種害怕比先前的害怕要強上好多倍。先前,他用狼哥是大鬼小鬼都怕的陰界王來寬慰自己,現在不管他腦子想什麼都不頂事了,從頭到腳,從內心到表皮的每一個毛孔,都非常害怕。害怕得心都涼了,害怕得全身冒虛汗。
他手裏的手電筒搖搖晃晃的,在這突然變黑的環境中最為起眼,就像螢火蟲發亮的屁股,特別吸引眼球。其實這時一點風都沒,異常的安靜,安靜得相當詭異。
江浩然不管這些,他非常認真地工作著,全身心地投入集中。他握著鐵棒鏟找到了棺材上的一個縫隙,將鐵棒鏟鏟進去,然後使力撬開。一氣嗬成,棺材上蓋很輕鬆地向一邊滑去,露出了很大一塊口子。
突然間,邪風四起。
“嗚嗚嗚……”
“嗚嗚嗚……”
“嗚嗚嗚……”
聲音越來越凶,氣勢越來越大。
這一塊所有的樹木爺都劇烈地晃動起來,好像突然來了7、8級大風。而且這些風不是同一個風向的,從四麵八方向開棺的地方吹來。土狗明顯感覺到風帶來的寒意,他的頭發被吹得不成樣子,耳朵也很冰冷。也許由於害怕的原因,土狗的手一鬆,手電筒掉在了地上。此時土狗耳朵裏聽到的不隻是風聲,而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混在一起的哭聲、笑聲、罵聲、吼聲。這些聲音拖得很悠長,土狗覺得是無數鬼魂向自己索命來了。
手電筒沒有關掉,仍舊有一束光,也是伸手不見五指中唯一的一點亮光。此時,就連一直不知道‘害怕是什麼’的江浩然也覺得有點不對,連忙從地上撿起了手電筒。馬上用手電筒向四麵八方照了一通,他想知道到底是啥玩意,卻是啥也沒看見。不過,等他照到土狗身上的身後,發現土狗已經尿了一地,一股尿騷、味。
“土狗,鬼還沒來,你這麼早尿童子尿幹啥呢?”江浩然故作輕鬆地玩笑道。
“哪……哪沒來呢?”土狗結巴地說道,又指著江浩然身後的方向,此時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到不行,“你……你看棺材裏。”
老實說,如果不是他距離江浩然近,魂早就沒了。現在的情況是兩個喘著陽氣的人和一堆不喘氣的陰魂。
江浩然預料到什麼,也不慌,拿著手電筒就對著棺材一照,幽暗的視線中一條很長的白色袖子正從棺材裏飄出來了,猶如一條風中的帶子。
江浩然立馬大聲喝道:“他媽的,敢來嚇老子!”萬物都如此,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弱。若兩者都不肯低頭,那就打一架吧!
此話一出,那條白帶子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乖乖落下去。那是,主要這群陰魂碰上了個不好惹的主,和江浩然身上的煞氣相比,還嫩了點。此時,就連土狗也覺得身邊的寒氣少了不少。
江浩然打趣道:“土狗,你啥時候失的身,咋你的童子尿不頂事啊?”
土狗哪還有心情開玩笑,突地想起小時候江浩然在他家老房子裏尿了尿,使得三個碰了髒東西的小孩馬上病好的事,他很快開口說道,“狼哥,快,用你的尿!”這時,另一股狠強的陰氣又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