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晉遠城,那就是滿盤皆輸。”
庭月照兩人自也明白他的話是對的,一時間,三個人都沉默了下來,誰都沒有做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通報:“報!對麵山上的贏將大軍也已經集結起來。”
“知道了。”東陵譽應了一聲,回頭看唐知閑,“贏將大軍這動靜,倒是能拖延一陣。”
唐知閑點頭:“他們不能確定贏將是敵是友之前,應該不會輕易開戰。而且眼看就要天黑了,他們知道我方手上有地道圖,為防我們趁著夜色用地道繞到後方襲擊,應該不會在晚上輕易開戰,這倒是能拖延一晚上。”
東陵譽想了一會,道:“既然情況有變,除了留人守在陣前,其他將軍都請來一塊商量吧。”
唐知閑應聲,轉身時卻又不自覺地看了庭月照一眼,東陵譽馬上就注意到了,走到庭月照身旁,手便極自然地摟上他的腰:“歡喜,你臉色實在不大好,先去休息吧。這用軍打仗的事,你也插不上手。”
聽到這,看到庭月照的臉色分明地沉了下去,唐知閑沒有再停留,隻微一躬身,便轉身出了營帳。
“我自小隨你學治國,學兵法,用軍打仗的我插不上手,那什麼事才是我插得上手的?”直到唐知閑走遠了,庭月照才幽幽開口。
東陵譽一怔,語氣越發賠小心地道:“隻是這一路上你已經很辛苦了,這些事有唐知閑在,有那些帶兵多年的將軍,他們考慮就好了,不必你親自操心。我隻是怕你累壞了。”
庭月照笑了笑,那笑容裏卻是濃濃的諷刺:“歡喜自然明白。這些事自有其他人幫著皇上,歡喜的價值,也不過是這王爺的虛名。”
“歡喜……”再笨的人也能聽出他話中的怨懟了,東陵譽心裏生了不安,叫了一聲。
“東陵歡喜,就隻配被皇上利用,換來種種行事方便的借口;隻配被皇上收在後宮裏,等您想起來了,才得一夜溫存……根本不配站在朝堂之上,不配站到戰場上去,對吧?到頭來,歡喜能做的,也不過是一個女子就能做的事情,對吧?”說到最後,庭月照的情緒已經有些激動了,連聲音裏的顫唞都無法掩飾。
“歡喜……”從來都知道他心中有怨懟,卻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積恨已經如此的深。東陵譽隻叫了一聲,而後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才發現他們已經離得很遠了。
明明是一抬手就能碰觸的距離。
庭月照隻是低低地喘著氣,最後斂去臉上殘餘的激動,一臉的平淡卻讓東陵譽更是心驚。
“如果你不太累,那就留下來……”好半晌才提起勇氣開口,東陵譽的手搭上庭月照的肩,試著盡量順著他的意。
庭月照蒼涼一笑,揮手拍開東陵譽的手:“夠了。這算什麼?小兒女鬧別扭,拿甜言蜜語來哄?”
“歡喜,我……”越發地不明白他想要什麼了,東陵譽隻覺得眼前這人今日是格外地較真,要把種種委屈一次算清似的。
“我不愛你了。”
話被打斷了,中間插進來那個人輕輕巧巧的一句話,東陵譽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
猛地抬頭,卻發現庭月照臉上一片灰白,好象那一句話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我後悔了,譽哥哥。”庭月照合上眼,一聲久違的稱呼,讓東陵譽的心一直一直地沉了下去。
“歡喜……”他走上一步,微微動了動手,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拚命壓製住了,隻是低喚一聲,之後便再也顧不上身份尊嚴,哀聲央道,“不要這樣……我保證再也不會了,不要這樣……歡喜,求求你……”
庭月照卻像是完全聽不到,隻是笑了笑:“是我的錯,當初不該逼你。如果那時我們就死在那些謀朝篡位的亂黨手中,也算得上相愛相守了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