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要解決一個問題。”張易陽打斷蘇凝的話,因為覺得蘇凝往下要說的不會是好事,指不定是斷絕關係,或者是別的次一級選擇,總之就不好,因為冷羅刹,亦或者因為他,蘇妙忠傷害他了,但那是演戲,所以不能讓蘇凝說下去,“這個問題是上一代的恩怨,老頭,錯事你做了,你要解釋一下嗎?站在你自己的立場為你自己辯解,你有這個權利。”
“責任落我頭上是對的,但如果是全責,顯然不對,我不會去承認這點,因為不是事實。這就好比……張易陽,昨晚那些人,讓你挨刀子那個,你找他報仇還是找我報仇?找主謀,昨晚我是主謀,而那件事我不算主謀,我沒那麼殘忍。而且,我們還算有點交情,那屬於許多巧合結合在一起的一個錯誤,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調查我是什麼時候得到那塊地的,是五年後,而且用的是蘇凝的名,蘇凝不知道,但是賺的錢,都在一個戶頭裏,屬於蘇凝的,我從來沒有動過。我現在說這些話不是在推卸責任,而是有必要說出真相,我有責任是肯定的,我做出選擇,準備承受後果。”蘇妙忠看著蘇凝,“蘇凝,對不起,瞞了你那麼多年,我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諒,但是老人家那邊,希望你保守秘密,可以嗎?”
蘇凝點頭。
“老頭,你說的準備承受後果是什麼?如果要你交出所有,願意麼?如果不願意,我們繼續鬥吧,你昨晚沒能殺死我,但你殺我了,我站在冷羅刹一邊,我們開戰,你說我逼你也好,怎麼樣都好,隨便。”說完,張易陽心虛地看了蘇然一眼,覺得蘇然會怒火,可是沒有,蘇然很平靜。
蘇妙忠說:“交出所有等於叫我去死,我沒有了錢、沒有了地位,會有大把大把的人回頭找我麻煩。”
張易陽沒有接蘇妙忠的話,因為冷羅刹已經站前了一步,目光帶著深深的仇恨瞪著蘇妙忠說:“你死一萬次都不夠,所以我不會原諒你,但你很幸運,有一個複雜關係,有我親姐姐,有張易陽,還有蘇然、何巧他們。我知道如果我殺了你會惹來所有人憎恨,或許不算憎恨,因為我做的事情是正確的,我該報仇,可是我會失去所有人,這點我無法接受。我不是害怕孤獨,我獨來獨往那麼久,一點都不害怕,我隻是覺得為了兩個已死的人而得罪那麼多活著的人,不值得。更不值得的是為了讓你去死而要別人陪葬,比如張易陽,在這件事裏他很無辜,因此我昨晚答應和你談,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我不會,除非……”冷羅刹彎下腰,伸手進被子下摸出一個用報紙包起來的東西,拆開扔到地上,是一柄匕首,昨晚插進張易陽腹部那柄匕首,“你給自己一刀,不能是手,更不能是腿,這裏是醫院,不倒黴的話應該不會死,你賺了!”
張易陽頓時呆住,沒有想到冷羅刹來這招,而且匕首放被窩下麵,沒發現。
蘇凝也呆住了,看了冷羅刹幾眼,然後看張易陽,張易陽搖了搖頭表示不要勸冷羅刹,張易陽知道蘇凝想勸,因為蘇凝善良。
最後,蘇凝的目光落在蘇妙忠身上,露出幾分心痛神色。原本蘇妙忠要拒絕冷羅刹的要求,蘇凝的目光最終令他改變了主意,他說:“如果一刀能消除仇恨,又在醫院,我插吧,聽天由命,一刀勾銷。”
蘇妙忠目光之中閃過一絲決然,走前幾步想要撿那柄匕首,然而慢了一步,匕首讓蘇然撿了,閃到一邊。
“你幹什麼?”蘇妙忠向蘇然大吼,要拿回匕首。
“不要過來。”蘇然用匕首對準自己的心房大聲說,“我讓你不要過來聽見沒有?”
蘇妙忠不敢動。
蘇然轉過身看冷羅刹:“冷總,都說父債子還,這一刀我來受,希望這一刀能消除你心裏的仇恨,你不要說話,我有時候和你一樣固執,這是我們蘇家欠你的,應該還你一個公道。”說完,蘇然轉向張易陽,“哥們,對不起,你也是,昨晚又是我爸做的錯事,雖然他不值得幫,但始終是我爸,對不起。”
“蘇然……”張易陽喉嚨卡著了,仿佛無法往下說。
“剛才你提出的要求我答應了,蘇家的所有都給冷總。”蘇然勉強笑了笑,轉回蘇妙忠那個方向,笑著道,“從小到大都是你逼我,雖然一次都沒有成功過,但你逼了,這次輪到我逼你了,做個選擇吧,如果你同意,我不會往立刻死的部位插,如果你不同意,我往心髒插,給你十秒考慮。”
蘇然開始數數,數到七時蘇妙忠回答了:“物質是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