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小白花”(2 / 2)

上官婉兒的思緒又一次的飛回到了大周,這是她第一次知道那個小男孩對她複雜的感情。再一次出閣的臨淄王也有了他的自己的府邸,號稱“五王子宅”。

這是一個春日盎然百花盛開的日子,也是神都最漂亮的季節,在後花園消食閑逛的武則天突然問道:“婉兒,你可知相王的近況?”

婉兒不知其用意卑恭的回答道:“奴婢不知!但聽聞相王培育的幾株牡丹也已盛開,千姿百態花團錦簇甚是嬌媚。我們何不趁著他們還沒有被送進宮來的時候先一睹為快?一來是看牡丹二來也去看看市井中說的‘五王子宅’到底如何?”

武則天大悅:“好,那就聽婉兒的安排!這些孩子出閣後,這後宮也甚是安靜,倒也少了幾分兒孫纏繞的欣喜。高力士你快快去通報吧!”

簡單的行裝之後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相王府,這時相王李旦和諸位王子已經在門外等候了。待看到武帝到來之後就趕緊叩拜了起來,武帝下了步攆聲如洪鍾的說道:“大家都起來吧,一家人何必這麼拘泥!”

李旦不知道這‘一家人’三個字的分量隻得忐忑的說道:“兒臣惶恐,陛下先請!”

武帝便在眾人的左擁右戴中走進了相王府的花園中,婉兒這時才發現走在人群末尾的臨淄王現在已經長成了一位風流倜儻的半大小子了。

快十六歲的他此時已經完全符合那些大家閨秀們對男人的向往,他英俊的臉龐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一頭烏黑的密發被高高的冠起,濃密的劍眉下麵是一雙大而有靈性的雙眼。讓婉兒不由得想起《詩經》裏的一句話: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而此時這對雙眼正在半遮半掩的偷窺著自己。

婉兒莞爾一笑的快步走到武帝的身邊說道:“今日春景正好,陛下難得有機會出來走走,既然來到了這裏,不妨讓各位皇子們吟詩作曲的樂嗬樂嗬?”

武則天應允了她的這種說法,就叫來了相王與眾孫同樂。待幾位王子都已經吟唱之後,李隆基才走出來,他看了一眼站在皇祖母身邊的上官婉兒唱到:

寶髻偏宜宮樣,蓮臉嫩,體紅香。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入鬢長。

莫倚傾國貌,嫁取個,有情郎。彼此當年少,莫負好時光。

武則天聽完哈哈大笑道:“我這孫兒是想念那家的姑娘了,你快快說來祖母這就下旨給你指婚!”

李隆基連忙跪拜在地說道:“孫兒尚小還不曾考慮此事!隻是因為這春日好風景以及這眾多的宮娥一時興起就做了此詩,還望祖母不必追究!”

武則天更是興起的問道:“難道在三郎心中真的沒有中意的人兒?”

李隆基抬起頭眼睛掠過上官婉兒的身影最終落在武則天的臉上說道:“放眼天下那個女人能比得上皇祖母你的氣度?要是我在年長二十歲即便是不能找到像祖母這樣般的娥皇,也要找一個像祖母般的女英!”

此時的武則天已經到了垂暮之年總感到心力交瘁,她似乎已經不會再想這個少年有如此氣魄對她的危機。她權當是狂妄少年的胡言亂語。

她繼續詢問道:“那在你看來誰是像祖母一般的女英?”

李隆基繼續將眼睛轉回到上官婉兒的身上回答道:“上官大人堪有此稱呼!”

這話一出嚇得上官婉兒連忙跪倒在地說道:“臨淄王年少不懂事還請陛下寬恕他的誑語!”

哪知武則天卻大笑道:“你們都起來吧!我恕你們無罪!三郎這話也不假,如果婉兒在年長二十歲那麼將不會有我大周的天下!隻是可惜她14歲入宮時先皇並沒有將她留與身邊而是賞給了賢兒!而賢兒最終還是辜負了她辜負了先皇,這就叫命不由我!”

上官婉兒叩謝之後忐忑的站了起來,她不明白臨淄王為何要這樣的陷害於她。難道他不知道說這樣的話如果深究起來她的腦袋是可以立馬落地的嗎?這也是自己以後慢慢遠離他的原因。

現在仔細的回想起來,也許那時他就想將她圈在自己身邊了吧。而他年輕氣盛意氣風發沒有考慮到君臣之間的險惡,而且李顯當時已經被封為太子,故此才會這樣莽撞的舉動。

上官婉兒歎了一口氣後回過神看著懷裏已經熟睡的小人兒,也閉上眼睛安靜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