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2)

,唯一知曉關於他的,隻能是日本人又打到了那裏,又做了什麼令人發指的事情。

其他的,她沒辦法知曉,一無所知。

隻看到那些殘忍的暴行。

一切,真的就像那天他對她說的那句話。

“我是日本人!”

是的,日本人,殘暴的日本人,她愛上的日本人,賦予了她一個孩子的日本人,一個深愛她的日本人,或許,這輩子就是如此了,他們之間。。。。。。

日子就在這樣悄然無聲的平淡中度過,除了無法預知的未來,她勉強算得上滿足,在這樣的亂世,一個女子,一個孩子,這樣的生活已是奢望。除了擔心雅治的未來,她也算沒有什麼遺憾了。

而某一天,她在街頭巧遇了以前診所的醫生,她恍然想起,之前,自己不是做過護士嗎?如果現在。。。。

醫生向她提出了請求,她卻有些猶豫了。現在她不是一個人了,還有雅治,孩子跟著她已經有些委屈,畢竟和他之前的生活天壤之別,甚至,他連接受教育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靠自己有空對他講解一番。

於是她又想到了學校,這個亂世學校已經零散,甚至三天兩頭地關閉不上課。

她想,孩子已經八歲,前幾年,在優越的環境中他自然什麼都是最好的。簡直和現在是天壤之別,她不想委屈孩子,就算是亂世,她還是想盡可能地給孩子最好的。於是,一個清冷的夜晚,繁錦守在熟睡的雅治身邊一晚後,她做了兩個決定。

一,雅治是她的孩子,那麼,他就是中國人,她要送他上學,不管可以讀多久,她要他接觸的是中國文化,他要他愛自己的國家。甚至,最好能夠忘記他曾經以為的‘祖國’。二,她也想要回到診所,過去的五年,雖然艱辛,勞累,可是卻是意外地滿足,更多的是,每次,救死扶傷都能讓她減掉心中的罪惡。

她是中國人,她不能,也不會忘記,即使,她愛上了一個日本人。

於是第二天開始,她就東奔四周地為雅治聯絡學校,多虧了診所醫生的幫助,一個禮拜後,雅治以‘趙學治’的身份進入了一所有美國人資助的學堂讀書。而她的選擇果然沒錯,雅治異常高興,盡管這三年來,他總是懂事地沒有向她要求任何東西,繁錦卻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驚喜和滿足。

她很欣慰,鬆了口氣的同時開心去診所開始工作,日子充實了起來,和五年前不同的是,每次疲憊地回家麵對的再也不是冰冷的四麵牆,而是一個鮮活的孩子,開心地和她分享學堂的趣事,然後,炊煙嫋嫋,她們再圍坐在一起吃飯,聊天。有時候,雅治還會貼心地來診所接她,孩子一邊在小桌上完成作業,一邊哼著歌。

這種幸福,她真的沒有奢望過,整整三年,她依舊覺得虛幻,依舊喜悅漲滿了胸口。

不管宇野淳一給了她多大的辜負,但是,她真的感謝,真的感謝。。。。

月中,傳來日本人攻陷上海的噩耗,四方勢力割據,所有的豺狼虎豹都將屠刀指向了中國最富饒的城市,武漢也受到了波及,特別是他們的診所,傷患增多,街上的人流量驟然增大,四處都是動亂不安的氣氛。

這幾天格外如是,為了安全起見,學堂宣布停課一周,雖是如此,如果遇上什麼大事件,複課必定是遙遙無期。、

繁錦幹脆就帶著孩子去了診所,她工作的時候雅治就在一邊讀書,有時候還能幫上一點小忙。

這天,診所異常忙碌,皆因為中午的時候闖進了一群人,都負著傷,繁錦此時正站在診所的走廊,手裏握著的端盤‘蹦’地一聲掉到地上,所幸被四周傷者和病患的哀嚎聲蓋住,不是很突兀,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粗狂,滿臉橫肉,三年的時間並沒有讓他改變多少,至少,他的脾氣還是如此暴躁。

那群人就以他為首,風風火火地闖進來,所有的人都圍了上去,手忙腳亂地安置他們,繁錦小心翼翼地站在一邊,那個人也掃了她幾眼,沒什麼異常的表情,她認出了他,但他好像沒有認出她?!

繁錦鬆了口氣,畢竟多年前被她挾持的畫麵依舊曆曆在目,重要的是。。。。

轉頭看另一個房間的兒子,他已經聽到聲音跑了出來,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們的方向,繁錦心裏一驚,向他做了個手勢,雅治點點頭,乖乖地回了房間,接下來,繁錦盡職地做著自己的工作,和一群同事幫那群人包紮安頓好。

其間,醫生小聲地在她耳邊嘀咕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是叫陳十三吧,繁錦聽得身子一震,連醫生都認了出來,就算麵前這個男人多麼粗線條,但多年前的那一幕是多麼觸目驚心。

心下恍然,繁錦下意識地不再靠近那個房間,找了個借口去照看其他的傷患,其間,又跑到雅治的房間叮囑,不放心地一再將孩子的衣服理了理,將領口豎起來,把帽沿壓低。雅治似乎也覺察到什麼,一直默默地窩在繁錦懷裏,繁錦說什麼,他也不住地點頭,乖巧的樣子總算讓繁錦慌亂的心平複了一些,所幸,她知道這群人不會待太久。

隻要這其間不去接觸一定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