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又擼起褲腳管四處檢查,腿和膝蓋上都沒有可供實驗的原材料,彎起手肘,模擬下巴的弧度開始試著刮起都不知道有沒有的最細小的汗毛。
顧辰看著,就怕她一個不順手,一個不小心割到自己,“別刮了,”,不自覺吞了吞口水,伸直自己的兩條腿,“練吧。”
蘇護工盡心盡職地解釋,“我除毛都是用蠟紙撕的,不太會用剃刀,另外我練習完了會幫你換一把刀的。”,蘇護工習慣性的一心二用,手上練著,嘴裏也還忙著說,看得顧少爺膽顫心驚,“那什麼,你還是先專心練吧。”
等到蘇紅終於能上手給顧辰刮胡子的時候,顧辰雖沒有受傷,但是光潔得足可以反射的兩條腿明晃晃地刺激著主人的身份證性別欄。顧辰隻好慶幸現在已經到了深秋初冬時節,等到明年夏天要穿短褲的時候,應該早就重新茂密了吧。
蘇紅認真細致的工作態度絲毫不受少爺熾熱的目光的影響,被收拾幹淨的顧辰清瘦而英俊,蘇紅讓他躺上床休息,甚至替他掖好了被子,收拾了一切,蘇紅進廚房把奇異果的肉剔出來,再加了點別的水果拌了個色拉,拿進房間問少爺吃不吃。
同是天涯淪落人,少爺今天對失去茸毛蔽體的獼猴桃特別有感情,蘇紅又懶得多洗一把叉子,所以兩個人就將就著用一把,於是少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得更歡了。
蘇護工洗好了碗,少爺又叫:“進來讀書給我聽。”
蘇護工疾步進去,站在床邊問他,“想聽什麼?”,工作態度好得讓顧辰覺得悔罪的蘇紅真是讓人喜歡。
少爺躺著,往書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去拿本《東周列國誌》過來,讀給我聽。”
蘇紅扁著嘴,任何曆史、戰爭題材的書對於她而言都像是安眠藥一樣快捷有效,當年的四大名著有一半能讓她三頁即到,就是因為一開頭就是“某某年間……”,奈何顧少爺好這口,理虧的蘇紅隻有抱著書,強打精神給他讀下去。
病人和護工之中,體力消耗更大的必然是後者,蘇護工讀著讀著,眼皮開始變重,把書抱在胸口就往顧辰床上倒去。
顧辰拍拍她的背,讓開她喜歡的床的右邊,讓她睡上來,“坐著睡不舒服的。”
蘇紅本就是這張床上的常客,何況現在為了方便就近照顧少爺,短期內都要住在這裏,一張床,兩個人,還是兩個什麼都發生過了的人,還矯情什麼呢,蘇紅大喇喇上了床,習慣性往右翻身,沉沉睡去。
顧辰微微轉過來,盡量不壓著右手,左手撫弄著蘇護工的長發,帶著睡意的嗓音低沉而慵懶,“就這樣了好不好?我們會很好的,是不是?別鬧了,好好過日子吧。”
蘇紅半夢半醒間“唔”一聲,聽得本就有些倦意的顧辰更加舒心,兩個都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的人,終於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來不及買菜的蘇紅隻好又打電話叫外賣,兩個人啃著炸雞,喝著碳酸飲料,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看電視。
或者生活就是很簡單的,不要考慮幾時激情不再了,不要擔心愛情變質了,隻是找一個人,陪你吃飯、睡覺、過日子,就這樣,一輩子。
晚上在衛生間對著鏡子用左手刷牙的顧辰習慣性地在日常小事裏開著小差,都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或許事實卻是生死相許易,與子偕老難,一直也算是風雨同路,就算懂她、寵她、憐她一如他顧辰,臨門一腳,終究還不是被人拒之千裏,更有甚者,終將形同陌路。
顧辰自嘲地想著,退了幾步鎖上衛生間的門,然後長長呼出一口氣,把吊著右臂的布帶解開,接著自顧自悠然地左手杯具右手洗具地刷起牙來。漱了口,雙手並用洗了臉,顧辰拍打著自己的臉,對著鏡子歎了口氣,“這也不算是不擇手段吧。”
顧辰睡衣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接起來正是同謀之一,“喲,程大醫生的跟蹤服務真是周到啊。”
電話那頭傳來J大醫學院的某位榮譽畢業生悶悶地聲音,“如果不是你幫我追到的我老婆,你以為像我這種白衣天使真的會助紂為虐嗎?”
顧辰嗤笑一聲,“白衣天使也要懂得‘滴水之恩,湧泉以報’的道理吧?!”
程俊傑自知上了賊船,悻悻道:“不跟你貧,你女人懷疑沒有?我開的維他命再像止痛藥,你也總要來複診吧?蘇紅不是個好忽悠的主啊!”
顧辰換了左手拿電話,不好屈折的右手扶額,“我們應該約一個你值班的時間來拆石膏,落在別的醫生手上,我鐵定穿幫。”
程俊傑隻恨當初怎麼就決定還這個人情給顧辰呢,現在真是悔不當初,自己也隻好背著妻座大人躲在衛生間和顧辰密謀,“還好我放你出院的時候讓你半個月以後才來複診,我說你抓抓緊啊,半個月耳鬢廝磨,你再不能把你女人就地正法的話,我就真的要懷疑當初我能追上我老婆其實跟你的指導沒有任何關係了。”
顧辰敷衍地答應,掛了電話之後,顧辰又在浴室裏磨蹭了好一會兒,估算著差不多是單手完成所有任務的時間了,就對著鏡子擠了一個極度可憐的神情,然後轉身打開衛生間的門,衝著將每晚令他能軟玉溫香抱滿懷的大床疾步走去,臨上床還溫柔地寬慰一臉擔心的蘇護工,“我能勉強應付的,別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