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山?你是不是走錯了……”

我心裏一驚:“不可能,我不可能走錯。”

“誰啊?誰在外麵?”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你好,我,我找一個姓杜的,他住在這裏……”

“姓杜?奧,是不是這房子以前的房主啊?好像就是姓杜。”

“以前的……房主。”我喃喃著——我想我的表情嚇到了他們,他們笑容消失了。

“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我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男人一臉驚愕。

“求求你告訴我,這個姓杜的,對我特別重要!”

男人看著我,臉上驚愕漸漸平息了。

“姑娘,這個姓杜的,我也不知道多少,好像是這樣:以前的房主是個做生意的,後來做賠了,賣了房子。她好像還有個兒子——”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著男人的臉,他被我這全神貫注的樣子弄得不自然,咳了兩聲,才說:“房子一賣,我們就不聯係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啊!——”一把斧頭劈開了我的頭,我捂著頭蹲下了。

有人把我拉了起來。

“姑姑!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是我的侄兒。

我一言不發。

“回家吧!”他拉著我轉身要走。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我一動不動,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竟然就——心驚膽戰,因為那個眼神——那樣一摸一眼的丹鳳眼,眼角冷峻地斜飛著,目光中是不可違抗的威嚴和冷酷——籠罩我整個人生的父親的目光——

我低頭想著,是的,我進了精神病院,在高牆中掙紮了一年,最近才出來。我再也不能夠勝任任何工作了。

我是住在哥哥的家中。

出院不久,月涼把我的長發剪短了,他親手而為的。

剪發時,他平靜地說:“你現在,就要像這新發型一樣,開始新的生活,把其他可能讓你不痛快的事,通通扔掉——就像這地上的頭發。明白嗎?”

我惶惑地點點頭。

我老練的侄兒近日在琢磨著給我找個對象,他說這樣我能更好些,但被我拒絕了。

子明有時會來看我。

哥哥,月涼,子明,他們盡日嘴角帶笑,眼中憂心忡忡。

子明興衝衝地來我哥家,手裏拿著個袋子。

“寧湘,猜猜是什麼?”

我微笑著搖頭。

他將袋子遞給我——我把東西取出來,突然就淚流滿麵——他們都嚇壞了。

是兩盞孔明燈。

因為我突然想起,有次帶小山去放孔明燈。他點了燈就撒手了,我卻舍不得、也不忍心放手。

“你知道孔明燈代表什麼嗎?”

“代表什麼?”小山動人的眸子看著我,好奇地問。

“代表被帶走的、永不相見。”

被帶走的,永不相見的思念。那樣悠悠遠去的一盞燈,化作最接近天堂、最遠離我的亮晶晶的北辰星。

可是啊,小山,我的夜鶯!那帶走的不是孔明燈,而是我生命中全部的美好:希望,□,貞潔,夢幻,青春,玫瑰與淚珠,還有庇護你們的女神:維納斯!

(完)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完了,撒花~~~~結局已經由不得我了,這場愛情從萌芽就注定了是枝罌粟,分離是它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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