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下定決心並且重新皺眉思考應該用存起來的靈銖幣給母親買什麼城市的地鋪時,一匹全身黑羽的膘肥駿馬從南方繞了一圈朝著城門絕塵而來。
幽藍騎軍軍營坐落在貝薩影都內,被艾依達婭稱為坡子的禿頭矮壯身材的拿破侖,正站在沙盤前仔細聆聽著參謀對於可能發生的王權戰爭做出的分析。
他身形並不高大,雙肩厚實拙沉,然而氣度威嚴,站在沙盤前,便發覺他身周的那些優秀的軍官風采全部消斂,隻剩下他的禿頭顯示出的威嚴模樣。
“鐺鐺鐺!”,許多年都未曾響起的警鍾忽然在全城蕩開。
拿破侖黝黑的麵容上閃過一絲疑慮,抬手示意暫停軍事分析,轉身拿起擺放在身旁桌子上的教鞭,大踏步走出營帳。
“報告長官,幽藍騎軍第一旅信馬傳來緊急信件。”
“念。”
“第二小隊隊長阿魯斯特戰死。十名戰士被一名叫做艾依達婭的女子汲取精元而亡,據下官揣測,該女子所使用的秘法可能是泯術。副官腓特烈與該女子爭鬥,不幸落敗身亡。另有秘密文件請長官閱讀。第一旅第一小隊隊長肅蘇。“士兵念完後,將一份短羊皮折成的羊皮信件遞給拿破侖。
拿破侖拆開短羊皮信件,仔細地將上麵的字句看完,那雙沉靜如深海的眸子內忽然閃過一絲亮光。
十分鍾後,一支影軍消失在茫茫沙海。
那位守著城牆的年輕士兵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站了一個人,那人須發皆白,容顏蒼老,穿著尋常的苦修士服,沉默地看著正從城門處向外疾行的第二旅。
小士兵皺起眉頭,正想提醒這個老人,這裏是軍事重地,苦修士不能隨意登上來觀景,要觀景請後門左拐。
一個禿頭矮壯的中年人腳步沉穩,軍靴踏在石板上,震起層層塵煙。
小士兵急忙低頭,不敢逾矩。
拿破侖一路行來,直到老人身側,垂頭,輕聲道:
“根據情報顯示,我確定那個女人是拉達姆斯......”
老者看著遠方漸漸隻留下背影的第二旅,聽著拿破侖的推斷,和這個情報中提到的幾個熟悉的人名,漸漸眯起眼睛,不知過了多久,蒼老容顏上的嘴唇吧嗒著淡淡說道:
“王權戰爭是曆史的選擇。”
拿破侖心中一震,依舊垂著頭,隨即說道:
“薩都和杜科都牽涉其中。”
“總需要人做些迂腐的事情。”老人轉過身子,伸手拍了拍拿破侖的肩膀,笑著繼續說道:
“波拿巴這個姓氏,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借用,無數年來都在等待的機會,不容錯過。拜倫隻是一名教子,你不必擔心。至於拉達姆斯,隻要那個女人還在荊棘城,那他就永遠是一個為了愛情盲目追尋的懦夫。”
小士兵身子發抖,知道自己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話。
那個老人偏頭凝視著小士兵,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
“我叫路易。”小士兵勉強不讓自己聲音中的顫抖暴露在拿破侖和老者眼中,舌抵著上齶,悶聲悶氣回答道。
“以後你就叫路易·波拿巴。”拿破侖直起身子,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隱藏在內心深處,麵色肅然的對小士兵說道。
路易渾身一緊,猶豫了片刻,隨即迅疾無比地跪伏在地,低聲道:
“路易·波拿巴聽令。”
拿破侖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路易想起家中的老母親,大著膽子問道:
“我應該稱呼長官為......”
老人微微抬起頭,迎著北方隔山差五便會消磨城牆,留下無數斑駁印記的沙海之風,輕聲說道:
“叔叔。”
路易重複著“叔叔”兩個字,臉上表情略微鬆了些,老人看著路易的表情,麵部表情溫和,然而他咧開零落著少許牙齒的嘴角卻笑容莫測:
“你很好。曆史會記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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