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我們還能熬,熬出人格,我們也不要這掙命的前行。
假使,我們還能笑,笑出內心,我們也不要這沉默的麵容。
可是,我們活不得,我們熬不得,我們笑不出。
我們要的是尊嚴,是平凡,是身死前最普通的人生。
“去死吧!”長刀上凜冽的寒光倒映出沉默的麵容,即便死,也要帶上你這饒舌的罪惡者。
士兵的眼睛瞪的老大,他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空間,時間都遠離了自己,虛幻了自己,似乎原本積蓄全力的身子一下子空了,連魂都沒有。
為什麼對麵這個已經被劈去半個腦袋隻剩下一隻眼睛的人,咧著嘴笑?
......
噌然的磨礪粗糙武器的聲音消失在戰場前方的高坡上,那些一心一意蹲在草地中,用砂石磨著武器的死徒們,默默站起身子。
身前那批重罪者用各自的能力構築的防禦牆,在第六次騎兵衝鋒中轟然倒塌。
死徒們將武器擱在手中,而後咧開嘴,無聲的呐喊著向高頭大馬上的騎兵衝去。
騎兵身下衝刺的馬匹突然站立起來,對天嘶吼,痛苦的嘶吼聲下是數十把武器插入身體,轟然落地的騎兵怔然站立,倏忽間便感到四周的殺氣,來不及對自己的坐騎道別,握緊刀柄,向四周戰開。
“弩箭手,發射!”弩營的營長在後方,看見那道道五彩斑斕防禦牆在騎兵的衝刺下終於崩碎,手向下一揮,高聲下達命令。
蝗蟲般的嗡嗡聲再次於半空中響起,隻是這一次沒有了防禦術的抵擋,弩箭的箭簇紛紛紮在了死徒們的身上。
單薄身子再風中搖晃著,高高舉起將要落下的武器,在箭簇的深入中,被迎麵而來的長刀砍去了腦袋。
這時,那顆被阿魯扔出去的頭顱,詭異的眼眸在沉寂於戰場許久之後,忽然間炸雷般崩碎了四周百米內的所有可見活物。
近衛軍長官吃驚地看著那顆頭顱炸開的地方,正位於弩箭營前方不遠,炸裂後的世界,廝殺依舊激烈,然而嗡嗡聲徹底的消失在戰場上。
阿魯滿意的笑著,拍了拍身下的土地,猛然蹦起,攜著屬於真正摩訶功法力量的強大實力,衝向麵色慘然的近衛軍長官。
他要的不是打敗這個人,而是要殺死他。
在近衛軍長官吃驚的一刹間,早已在戰場上邊戰邊向這處靠近的十個身處識定期的重罪者完成了包圍。
隨著阿魯的出擊,十個人也同時展開了自己的進攻。
“悠元陣。”近衛軍長官是在戰場上經曆過無數廝殺的人,第一眼便看出這是戰場上常用的戰陣。以一人為首,其餘人等各自以防守,攻擊為主要手段,對強大的人進行壓製和幹擾。
可以說是最無恥的戰鬥方式。
然而,平然境的武相曾經說過一句話:
誰如果說戰場無恥,那他根本沒資格成為軍人。
......
等到周邊搜索的外城士兵徹底遠去,安靜了整個城市的時候,蕭啟翰咕嚕著唾液,故作鎮靜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按在某塊石板上,用力向下壓,喀拉拉的輕響,他閃避過身子,望著黑洞洞的洞口深處,滿身是血麵色黝黑骨架頗大的男子咬著牙從裏麵的台階上緩緩爬出。
“有水麼?”他捂著胸口處的傷口,問道。
“有。”蕭啟翰連忙從桌子上將中午在附近汲出的水,倒在灰暗的杯子中,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