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野草雜亂的鋪陳在怪石嶙峋間,呼嘯的寒風中夾雜著隻在荒原中潛伏低嘯此起彼伏,一隻隻荒野獸群呼哧著在黑暗中巡捕夜食,它們的眼睛散發著綠色的嗜血光芒。
突然一隻荒野獸屈起前腿,前半截身子匍匐在地麵上,長長的耳朵貼在石頭上,它的一雙眼睛清晰地看見眼前小石子上下不斷的顫動。它抬起頭疑惑地轉過頭,對著身後的黑暗發出戒備地低嘶。
它的四周越來越多的荒野獸感覺到地麵的震顫,它們紛紛伸出前爪勾住地麵上的石子,全身毛發炸起,一聲聲嘶吼漸漸高昂著警告黑暗中不斷向它們這邊前進的未知物。
空氣中混雜著無數種荒野獸與荒原氣息,然而此刻最濃鬱的卻是來自黑暗深處的血腥。
那種濃烈的血腥震懾著群獸,群獸似乎從未曾經曆過如此大的血腥味,即便是荒原上的寒風都無法吹散,它們嘶吼著倒退,眼睛死死地盯著黑暗深處,震顫的來源。
隨著腳下土層中挑動的石子高度越來越高,甚至可以打到自己垂在地麵上的腹部,那震顫的音律終於在它們眼中顯露出身形。
衣衫襤褸,神色堅毅,渾身上下殺氣十足,走在最前方的人群,每個人的手上都提著一顆割裂了身軀的人頭,他們呼出的氣息都擁有著讓群獸感到懼怕的死亡氣息。
一排又一排的人群在黑暗中沉默行走,沒有聲響,隻有顫動的大地發出悲鳴。荒野獸群在這股煞氣逼人的人群中懼怕不已,突然間四處逃竄,撲進野草叢中,有些聰慧地則繞著人群往他們來的方向而去,那裏有豐盛的血食。
“多少?”近衛軍營中剛剛起身的近衛軍長官望著渾身是血的報信兵士,冷聲問道。
“荒原上全部死徒集體叛變,重罪者全部被釋放,為首者是一個修煉者,叫阿魯。粗略估計在一萬四千人左右。”
“一萬四千人,重罪者都是有修煉基礎的人,有多少?”近衛軍長官立即問道。
報信兵士身子忽然顫抖起來,低著的頭隱隱傳來牙關上下顫動的聲音:
“至少三千。”
營中眾位將士聽到這個數字倒抽一口冷氣。
近衛軍長官更是一掌拍在座椅上,寒聲中也微有些顫抖:
“重罪者隻能留一百個,這是非徒穀明文規定。怎麼會出現三千!淩風徐到底隱匿了多少重要情報!一旦超過一百,就不是他的部隊可以壓製的,他腦袋難道被荒野獸咬過了!”
“大人希望能夠利用他們的修煉能力,加速開采礦產,而且他們一向安分的很。一天二十三小時全部用來工作,隻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吃飯休憩,我們對他們的壓製從來......”
“夠了!近衛軍全體聽令,提升警備,敲響警鼓。立刻整軍備馬,同時派人通知內城七座樓,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另外立即派人將荒原死徒暴動的消息通知大將軍。至於你......拉出砍了!”近衛軍長官站起身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報信士兵,咬著牙命令道。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在整個非徒穀地域通過埋藏在除了荒原以外大多數地方的地穀,傳出數公裏遠。
無數的人在夜色中被鼓聲驚醒。
“出什麼事了!”軒風正準備回營感悟體內變化,聽到鼓聲向柳子非問道。
“管它出什麼,先上馬。鼓聲是從近衛軍傳來的,恐怕我們今天白日所經曆的隻是導火索,現在的才是大戲。”柳子非拉過在營門處係著韁繩的馬匹,翻身上馬,坐在馬背上對軒風說道。
“雲族老母居然有這等隱秘力量?”大將軍府中,伏戌波站起身子,走出房間,仰著頭望著荒原的方向,眉頭微皺著說道。
“看來我們失算了。”老狗咳嗽著緩緩說道。
“不,沒有失算。沒有分出勝負之前,都不算失算。隻不過要多做出些調整罷了。一百個重罪者罷了。我相信那個正義感十足的家夥,可以解決他們。”伏戌波搖了搖頭,笑容輕鬆。
“是三千個重罪者。”老狗一字一句得說道。
“啪”的一聲,伏戌波一直玩弄的雙石球從手中失手摔落在石板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
老狗望著地麵上因為話語中信息而突然亂了心的伏戌波失手放出的靈力損毀的石板,躬身站於身側,不再多言。
“淩風徐——我要你碎屍萬段!”伏戌波咬著牙惡狠狠的怒吼道。吼聲震徹全城,四尾巷中的雲族老母聽到這聲來自於憤怒的吼叫,笑著將自己手中的木杖遞到兒子的手中,斂去笑容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