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段(2 / 3)

蘇寂月著實是漂亮,那日遠觀,沒看清,這回近了,粉黛合宜,衣著高貴,褪了過去那份妖豔。她的風格總是多變,見一回一副風情。兩人到後園的涼亭裏去,昭月一下子想到慕之,蘇寂月一開口也就是慕之。

“那天那人是我。慕之那妖孽纏著我練戲,一時就沒好意思回頭看你。”

練戲。男歡女愛需要練習嗎?

昭月一笑:“慕之在追求你嗎?”

“他那個算追求嗎?我不是小女生。可不會對他那種人抱希望。”

他終究還是個學生,池門城也不至於現在就給他一大座金山供他坐吃,倒是他第一部戲領到的報酬貌似是還蠻豐厚。認識幾個月,不過是得到一張卡,相當於她原來工作半年的薪水,之於池門城托她假扮昭月付的報酬更是顯得寒酸,那些錢,買現在這一身恐怕兩套都困難。

昭月沉寂下去。想到了佩姨那個事,恐怕開口一問彼此都會不愉快,但與自己息息相關,也沒有其他話題了。一轉眼,蘇寂月卻先開了口,那唇膏粉顏色,唇彩透亮,當初原本就是年段裏為人熟知地漂亮。昭月凝著她,也覺得她打扮起來是這樣美得眩人,一開口便是歉疚的笑,竟有傾國傾城的風姿。“我最初以為自己替你做了一件大好事,以為無意間幫你找回了真正親人。沒想到……”

沒想到她是被拋棄的,不是苦情的失散,沒有歡喜的團圓。

“池門城委托你代替我,佩姨怎麼就知道了我呢?”

“我們的畢業紀念照啊。我指給她最漂亮的誰誰,當然就指到你咯。”

言辭懇切,眼眸明亮,唇角笑意嫣然又歉然。其實很討厭這個話題,這次來,不是被提問的,尤其不是就章一夫人的事被提問,但是樂意主動告知。

“那樣的女人,大概娶了她的男人也要很頭疼的。知道你的事後她私下找了我好幾次。甚至要我帶她去找你養父母的家——”

昭月霍地站起。不要說她真帶佩姨去了!

蘇寂月一笑:“當然了,我說去看早已脫離關係的人幹什麼呢?她才打消了念頭。”

昭月仍舊站著,直直睇著眼前女子精致的臉,看著她的笑容,突然覺得厭。她的話,這麼不真實。自己有沒有跟她們這些人提過與李家脫離關係自己是記得最清楚。這些事,當初幾曾對她們說過?如今聽來,對方卻一副早就對她了如指掌的姿態。多追問一句就可以叫她無言以對了吧。可是又有什麼意義。那些過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現在陳昭月隻想結束與蘇寂月的談話。

蘇寂月似也看出昭月過於木直與意味不明的目光,在站起與繼續坐著之間,終究是沒動。

“我昨晚和池門城定好了早上回連阜。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我得先走了。”

蘇寂月一下子坐不住,“今天要走?!不留下來?”

“留下來沒事做。不如回去複習。”

“可是——”

“什麼?”能讓對方這麼震驚,昭月一下子對自己理所當然該留下的原因十分好奇。

“我還有個重要的事,和慕之有些關係,很有必要跟你說說。你也不趕這一點時間的吧?”

昭月其實有點緊張。昨晚黎黎剛做了一場轉述,池門城沒氣,早上起來什麼都忘了似的,其實像針一樣梗在心底了吧;蘇寂月的這一場,大概,總不可能是好話。慕之,就這麼熱衷於對一個個人發泄他對他陳昭月的敵意嗎……

昭月坐了下來。低頭看自己的鞋子。沒有運動鞋,早上就是穿這雙布鞋隨池門城跑步。他嫌她動得太少,以後要經常跟著他出門打球才好。黎黎的話,解釋不來,就感情看,她的付出當然比他的輕。但是自知心裏沒有貓,那隻貓早在池慕之不知道的什麼時候趕走了。人是會變的呀,譬如對池慕之突然某一天就不心心念念了,譬如對池門城突然某一天就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