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聊,男人們聊著各自的“大事”,忽來了興致問蘇寂月一些學生時代的“小事”,每一問都指著昭月去,蘇寂月嘴上殷勤答,心裏氣悶:李昭月有什麼了不起!然而終究是和男人說足夠多的話了,女孩子自認表現得算優異。不過,到了方城,表現再得體也要遭殃的,誰讓頂的是陳昭月的名號呢。
方城,如兩個男人所料,池家老四的夫人也興致盎然去湊熱鬧了,再有章氏三位太太,迎候連阜來客的時候,四位太太正好湊成一桌搓麻將。地點,就在章四季遊家裏。
章氏三兄弟比鄰而居,一色的別墅,這倒沒什麼,見過池家大宅的人對別墅大都沒感覺,倒是哪裏頭的人,蘇寂月覺著自己回到了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氣質,排場,怎麼看怎麼像舊時的豪門貴婦。室內溫暖,婦人們個個脫了大衣穿得輕薄,個個都懂得妝扮自己,妝容精致,身材保持得也好。女人們對兩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都不過是稍稍寒暄,連鄭喬伊都不上他們的眼呢!
蘇寂月沒想到自己這麼受關注,開始後悔自己沒鄭重打扮一番。女孩子無疑是眾目的焦點,四個女人,齊刷刷盯向她,個個臉皮上扯開點笑意,眼裏卻滿是打量。看幾個婦人的表現,蘇寂月一眼猜出哪個為首。那個容貌最豔麗的,笑意清淡地看向池門城,“這就是你的新寵?”她的傲氣最盛。
高高在上的睥睨神色,蘇寂月非常不舒服,緊緊靠在池門城身旁,倒真有小情人的模樣。池門城為使女孩子寬心,握了她的手,女孩子頓時紅了臉。這小鳥依人的模樣,婦人們原本臉色還平靜,終於不掩飾心裏的厭惡。最豔麗那位忽而笑:“都來了就去找找老三老四唄。晚上為你們接風。就伯修不在,也可以好好熱鬧一場呢。”
女人們要把男人清理出場了。男人確實沒有理由留下,卻有猶豫。一個對四個,不知道蘇寂月能否應付得過來。蘇寂月被池門城握得手心大熱,心頭也大熱,對著男人明媚笑:“女人們的話題男人插不進來,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
倒是,難得和喬伊一起,章伯修也不在,池門城正想找章三章四打探些事。女孩子這樣大膽,心下也想女人們又不能把她吃了,於是下定決心離開,臨走不忘為女孩子說點什麼,“小女孩子沒見過大陣仗,你們可照顧著點。晚飯我們再回來。”神色淩厲,有警戒味道。女人們紛紛巧笑,算是應承。
章三叔閑章四季遊都在鄭廈公,池門城鄭喬伊徑直去找。話題,兩人也想好,也當閑聊吧,聊得“興起”,聊到慕之看照片的事即可。所以,先不找章四,找章三去。
章氏四虎,鄭老爺子撿回的孤兒,從小培養起,為他們取了姓,命了名。當年章大伯修與章二仲鶴是最顯眼的,章三章四更多是聽從前麵兩位,如今章二仲鶴過身,老三老四成了大哥章伯修的左膀右臂,到底多忠誠是不知的,隻知多年以來兄弟一直和睦,從家眷妯娌之間的親密無間之態就可以看出一二了。章三章四俱是沒甚大野心的,章三喜古董,好易經,大有不問世事的閑雲野鶴之態;章四像尊彌勒佛,笑嗬嗬,幽默,所好唯一“賭”,被池門城戲稱為賭聖。
要說著鄭廈原本會是鄭喬伊的,現在鄭喬伊卻成了客。鄭廈,鄭喬伊第一次來。第一次,說出來別人可能都不信,可就是這樣。為了探聽點虛實動靜,這個鄭氏的叛逆者第一次進了鄭氏的大本營。這個池門城最清楚不過,低低笑:“怎麼樣,後悔嗎?”
鄭喬伊瞥了一眼進進出出的人,不屑一笑,對五十一層的大樓甚至都沒好好仰望一眼。“回方城是顧念老母。將來老母過身,可以永遠不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