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瞳孔擴張,“我不會讓她跟那個雜種一起跑掉!”他看向大喬安,眼神就像失去所有理智和人性的瘋子,困在一個灰色牢籠裏無處可去,“你配不上她,配不上她!”
大喬安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潘妮尖叫著向前撲去,她是要跟我離開!她愛我,她愛我!她被柯林斯攔腰抱下,一時所有人都轉頭看向痛哭的潘妮,我不明白,柯林斯喃喃地說,我不明白。
巴爾吉奧新爾仿佛黑暗中的灰白剪影,悄聲咕噥著說,她從來就不喜歡那個豬|玀,我看過她臉上的表情,她看不起他,她厭惡他。
大喬安的臉色迅速漲成幾層紫紅,仿佛被某個巨大物品重重打在臉上之後才會浮現的惡化淤青。
‘埃裏克試圖把紅鞋子從伊利莎白手裏搶過來。’
字幕。
‘我的愛,放棄它吧!留下來,跟我在一起!’
‘伊利莎白抹去眼上淚珠,從埃裏克身邊後退,她的雙♪唇在喃喃挪動。’
字幕。
‘不,不,我的愛,我不能離開我的紅鞋子。’
小喬安站在原地渾身顫唞,失去焦點地盯著潘妮委頓在地的身影:“怎麼可能……”他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兩名警士把他押向攝影棚外等候警車,他的嘴裏仍然在重複著一樣的話語,“怎麼可能……”
‘伊利莎白舞過樹叢,舞過沼澤,最後舞向了尖銳的崖頂。’
字幕。
‘埃裏克,我停不下來,停不下來!’
‘紅鞋子載著她的全部重量在最後一次完美的跳躍中拋向了懸崖深處。’
字幕。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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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百合花,”柯林斯抬頭看向墨灰天空,雲層在厚密空氣中互相吞噬,倫敦特有的沉重水汽和鹹腥味沾滿了每一寸肌膚,每個呆站的人影都被裹得密不透風的悶熱,他想,暴風雨要來了,“或許我從來沒有了解過她。”
上百個聚光燈應聲打開,耀目白光中間是最後的懸崖穀底布景,戴安娜愛利弗的幻影站在飄飛灰塵裏,揚起蒼白手臂,踮起腳尖,血色舞鞋在她腳尖處旋轉。
潘妮伸長手指,但戴安娜的幻影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原地旋轉:“三個愛人,一個父親,一個母親。”她抬頭看向慘白幻影,“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謎語?”潘妮注視著幻影在白光下緩緩拉長的柔韌曲線,“你這個膚淺的女人。”
戴安娜的幻影把頭甩向後方,無聲地粗魯大笑,紅鞋子在她腳上旋轉著。
你怎麼知道的?麥克伊看著杜爾威問。
杜爾威示意分據攝影棚兩邊的兩個化妝室:“要把酒瓶從戴安娜化妝室帶到大喬安化妝室而不被任何人看到,隻有擁有大型公文包的小喬安和攝影帆布背包的巴爾吉才有可能。”
“誰會想戴安娜死去?誰恨大喬安入骨?”他繼續說著,眼神流連在試映屏上不斷跳著舞的戴安娜,“凶手不知道戴安娜懷孕了,”杜爾威看向站在窒|密空氣裏瑟瑟發抖的潘妮,“她說,戴安娜決定退出演藝界與她一起離開,而在那之前,她需要跟另外幾個人說再見。”
柯林斯沉默地問,她會告訴我嗎?
潘妮點頭,她會說的,如果她有時間。
“我不覺得巴爾吉會是戴安娜說再見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