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問:做什麽?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戲謔與溫柔。
平安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手,並忙不迭地又將它放到身後,動作驚惶如犯錯被當場捉住的孩子。
陳越見狀便笑了一笑。此時厚厚的遮光簾閉合著,整個屋子裏隻有一個小夜燈照明,光線極暗淡,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不知為何,平安就覺得陳越的眉目在這一笑之下極盡舒展,流露出十足十的風情。
陳越笑過之後,繞過平安的身體,抓起他藏於身後的雙手,然後轉過身子,將他的手放到自己身前,形成一個虛虛環抱的姿勢。
平安楞了一下,將手掌慢慢地靠近直至貼上了陳越肌膚。他的手涼涼的,在觸及那一刹那令陳越驚一驚。
陳越撫上平安的手背,將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輕輕地撫過每一個手指,每一個指節乃至掌心的每一處肌膚。他憶起平安酒精中毒的那一夜。生活中總有那麽多似曾相識的細節。
他的手慢慢上移,捉住平安細瘦的手腕。他撫摸手腕處突兀的骨節。其實平安並不如何瘦弱,骨骼也並不粗大,但這一處的骨節摸上去就特別尖銳,給人嶙峋的感覺。
他極緩慢地將平安的雙手往身前攏,平安的臉便漸漸向他的背部貼近。平安在黑暗中覺得氣悶,便偏轉了頭,終於是靜靜地貼上了那一處。
陳越先似鬆實緊地把著平安的手腕,後來見他並無動作,才真正放鬆下來。他低低地說:再過來些。平安聞言便在他的身體上借了把力,將身體移近些。
離得近了,平安便可以從身後將下頜抵到陳越的肩上,臉龐若即若離地挨在陳越耳側。
陳越聽見平安極力控製自己的呼吸,輕微的鼻息卻還是無法避免地傳出來,憑空就有了一絲曖昧之意。
陳越頭一偏,發絲就拂到平安臉上,微微的癢。他想抬手去撓,卻又被陳越抓著不放開。平安覺得那癢仿佛從心裏鑽出來,越發地難以忍受,便用力想掙脫。
陳越手上加力,聲音卻很低沈:又怎麽了?
一個又字聽在平安耳裏,憑白帶著無限寵溺的意味。他答有些癢。聲音低若蚊吟,陳越卻聽得清晰無比。又問:哪裏?平安無法抬手,便說臉,邊答邊擺擺頭。
陳越轉過臉貼上平安,替他蹭了蹭。平安被他蹭得更癢了,身體不由自主微微地縮起來。
陳越把聲音壓得更低:平安......
平安聽不清,隻得將耳朵湊到陳越嘴邊,聽見他說,貼緊我,好嗎?
那縷從陳越嘴裏發出的氣息一直從耳朵鑽到了心裏,平安陡然覺得自己的臉變得很燙很燙。他極力地表現得不動聲色,一分一分地離陳越近一些,更近一些,終於彼此之間再無縫隙。
陳越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用平安的手把自己抱得更緊。
驀地,陳越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扣子硌到我了。──完全是撒嬌的語氣。
平安便想往後退些,冷不防陳越轉過來:把衣服脫掉吧。好嗎?
平安偏過頭去不看他精光閃亮的雙眼,不作聲。陳越又湊近來:好不好?
平安還是沒有動靜。
陳越放開平安的手,轉到與他麵對麵的位置,抬手輕輕解平安睡衣上的扣子。平安偏著頭一動不動。
陳越解開後將衣襟朝兩邊分開,動作極其輕緩。做完這一切,他再轉回去,重新將平安的雙手攬至胸`前。
在平安微涼的皮膚接觸到陳越身體的那一瞬間,他緊緊地閉上了雙眼,一聲無法抑製的呻[yín]逸出嘴角。∴思∴兔∴網∴
兩人便這樣前心貼後背地擁著,四下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心跳,一下一下的沈緩有力。平安的涼與陳越的熱混在一處,慢慢地沈澱為一片溫熱,暖暖的,極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