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地地道道的渾蛋(2 / 2)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許久,這才對王蓉的父親問:“伯父,您真的不怪我。”

“怪你做什麼?我們給蓉蓉的太少了,我們不配做的她的父親。”說著,眼前這位老人眼眶中的淚水滾落下來。

我們在門口沉默了……

那天中午,警局來了一位領導,進門後還是之前的那些問題。

這次,當他問我王蓉朝垃圾桶丟的是什麼時,我直言說隻是一包我們在來的路上用過的衛生紙。他問我做什麼能用那麼多衛生紙,我說路上天氣熱,王蓉流鼻血了,衛生紙是擦鼻血的。

他問我找的是什麼,我說自己不知道,估計是王蓉在丟進去的時候將手上的戒指或者其他什麼東西也不小心掉進去了。

其實我清楚的記得,王蓉的手上那天的確帶著一枚戒指,不過我在抱著她超上救護車的時候,這戒指已經不見了蹤影。

警方出門後,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老狗和周華來了。其實後來我才知道,警方從現場發現了紙巾,還有王蓉掉在地上的戒指。而且從紙巾上的血液得出,的確是王蓉身上的。

我這個謊撒的天衣無縫,外加車站那邊的攝像頭也壞了,他們根本無從查證。

看到老狗進門,我忙問王蓉怎麼樣了,老狗說還在重症監護室。

我忙起身,朝重症監護室趕去。

等我到了房門口,依舊有兩個警察在等著。我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難道是在等著讓一個已經腦死亡的人起來給他們招供?

不過當他們看到我走過去時,兩個警察直接將我格擋開,然後對我說:“你暫時先不能進去。”

“滾!”我怒斥道。

這兩警察對我的這個字非常反感,他們兩個朝我望了眼,然後對我低聲說:“你說什麼?”

“我說滾,你難道沒聽到?”我說。

老狗這時候忙上前笑道:“別生氣,你們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管好你兒子吧,小心哪天犯了事栽在我們手裏。”其中一個警察冷冷的說。

老狗直接過來拉著我的胳膊說:“好了,別鬧了,有什麼我們總可以去問醫生吧?”

我鋼牙緊咬,恨不得現在衝上去幹死這兩狗日的。但我最後還是忍了。

到了主治醫生辦公室,進門後王蓉的父親也在,醫生見我進門,於是朝我望了眼。不過他對老狗倒是非常熱情,忙說:“苟先生請坐,坐下說。”

老狗點點頭,坐在了椅子上,然後對醫生問:“大夫,孩子康複的幾率有多大?”

“我剛才已經給孩子他父親說了,我的意見還是讓孩子早點出院吧。”醫生說到這裏,苦歎一聲,緊接著說:“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腦死亡沒有救活的可能,另外重症監護室一天要花兩萬多,這是在給醫院白送錢。”

兩天時間,讓我變得冷靜了不少。我望了眼旁邊的王蓉父親,這位老人胡子拉碴,臉色蒼白,等醫生說完後,隻是點點頭,然後起身魂不守舍的走出了房門。

房間外麵還有不少王蓉家的親戚,這些七大姑八大姨不斷在給王蓉的父親出主意。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建議王蓉的父親找我索賠,有的說要一百萬,有的說要八十萬。

是啊,人死了,或許對活著的人而言,唯一能做的,就是索取賠償了。

而我,也是他們現在唯一能抓住的索賠對象。畢竟是我帶著王蓉來市區,而且也是我讓王蓉下車去丟垃圾的。

我希望王蓉的父親來找我索賠,因為他這樣做,或許可以讓我身心的痛苦減輕一些。

但王蓉的父親,始終沒有來找我。

回到縣城,第四天王蓉的父親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希望我能參加王蓉的葬禮。

我不敢去,因為我怕自己會因為心疼而死。但我不得不去,因為活著的人希望我去,見他們的女兒最後一麵。

我答應了,這邊的風俗習慣,下葬的時間都很早。而且絕大多數都是土葬,如果是老人,下葬時間都在早晨五六點鍾,這時候天才蒙蒙亮。

但王蓉隻是一個姑娘,所以下葬時間安排在了下午四點鍾。據說這樣不會留下怨氣,死者也不會在回頭來看活著的人。

我簡單的準備了一下,然後特意喊上了老狗,他開車,將我送到了王蓉家。

兩點多鍾,王蓉家門口圍著不少人。這些人全都穿著灰黑色的衣服,不管男女老少,看上去表情沉重。巨大的喪禮音樂,不斷傳入我的耳中,我下車,與老狗兩人一步步朝王蓉家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