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樣,情緒又突然失去了控製,跟小鬼似的號啕大哭。之後我也沒回病房,就自己一個人先到了醫院大廳,讓胖子幫我拿了留在悶油瓶病房裏的東西。
離開醫院,要回胖子那裏時我抬頭望了一眼悶油瓶病房的位置。連那樣都能對上眼,更讓我覺得心酸。
悶油瓶已經一聲不響地把所有的蘋果全吃完了,我問他還餓不餓?他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我一進來就看見被他放在一旁的那份早飯。
我又拿了一顆蘋果,開始削了起來。
「小哥,你會想要想起過去的事嗎?」邊削著,我開口問他。
病床裏是一片長久的寂靜,隻剩下水果刀削過新鮮蘋果那沙沙的聲音,半掩的門也傳來一些外頭走廊上的對話以及雜音。我卻覺得這時的病房是靜的,所有的動作就像被按下了搖控器上的靜音鍵一樣,沒有它們應有的聲音。
於是這樣寂靜,到最後都維持著,直到我離開悶油瓶的病房為止。
記得(下)
後來再見到悶油瓶又是一個多月後的事情,季節已經完全地進入了夏季。
我又一次把店扔給了王盟,到北京去跟胖子交換這陣子我們各自從手邊取得的情報。隻是與胖子商議過後,我發現我們手中所掌握的線索不管再怎麼拚湊還是連個屁也沒有。
現在這個世界上,前提在找得到人在哪裏,接著又知道比較多一些關於那些事情的人,我想除了我之外沒有第二個人了。如果是我這邊沒聽過的情報,估計也是不可能有的。當年西沙考古隊的,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唯一可以提供我們情報的悶油瓶還來了個二次失憶,簡直是給我們雪上加霜。
悶油瓶的狀況聽說恢複得還不錯,身體機能都完全回來了。胖子說他平時也忙,隻跟悶油瓶交代了幾個能運動的地方,接著他就看悶油瓶天天跟公園裏打太極的老人一樣,大清早就換了運動裝不見人影,應該是自動自發地跑去運動了。
就好比我現在過來這時間沒見到悶油瓶的人,胖子說大概在跟公園的老頭子老太婆交流武術技巧。他起初不習慣屋子裏有人早起時被吵醒過就睡不著覺,索性跟著出門買早飯,後來就看見悶油瓶在公園和那些老人們打太極,還有模有樣。
「我看以後更不用怕危險了,咱們有張三豐做保鑣。」
午飯我們是在胖子那裏叫了外賣解決的。悶油瓶跟著送外賣的夥計一起出現在胖子的屋子門口,瞥了我一眼就走了進去,十分鍾後才換了另一身幹淨的衣服出來,拿過胖子遞給他的那份午飯低頭很快吃完之後,就坐到客廳另一邊跟天花板交流了。
我跟胖子用了這一些時間商量過悶油瓶的去處,但他提的那些都太不靠譜了,被我一一否決,胖子直說我難搞。我隻道,「娘的人家救你那麼多次,弄這些不靠譜的方法我才想知道,你的道德心是不是被誰給順走了?」
「呸呸呸!隻有我胖爺順別人的東西,沒人能從我手裏拿!而且道德心算什麼?早在胖爺我幹起這行開始就捐給慈善機構了。」胖子還說得一臉他曾慷慨就義過的表情,我沒心情和他瞎扯下去,隻由得讓悶油瓶先繼續在北京這兒待一段時日,而且若真又有什麼麻煩的話,他要再就醫也方便些。
我話就那麼說定,胖子想再有意見也全被我駁回。
後來我們根據楚光頭給的那些情報到了廣西苗區。
之後發生的事情雖然不至於顛沛流離,卻讓折騰我們折騰得夠戧的,我一時間還沒打算將那些事情好好整理出來記下,因此就先略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