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閣的頂層,穆箋卓設宴待客,此次設宴招待的對象,並非是他的那批屬下,而是他的親屬,例如穆氏一族的眾人,還有青琉璃、林若言、林憶雪,一共也就差不多十一二個人,正好圍了一桌。
此次穆氏一族前來赴宴的人,是族長穆騰、三長老穆盤、穆鼎雷、穆鼎風、穆冰、穆鋼、穆鐵七個人,加上青琉璃、穆箋卓、林憶雪、林若言,剛好就是十一個人。
一群人圍桌而坐,一邊吃著菜肴,一邊笑著聊天,穆鼎風是穆鼎雲的三弟,平素喜歡在外麵亂跑,最近才回了穆氏一族,正好過來赴宴。他和穆箋卓的關係也是不錯,一見麵,就笑嘻嘻地和他來了一個熊抱。
穆騰的身體顯然是有一些不好,經常咳嗽。穆箋卓瞧見他蒼老的麵龐,禁不住皺眉道:“太……太爺爺,你的身體不太好,沒有找醫師看過麼?”穆騰笑著擺擺手,淡然道:“找過了,不過這種病藥石無醫,不管了,反正我也活的差不多了。”
穆箋卓劍眉一皺,下意識瞥了眼林若言。林若言明白他的意思,雖然他對穆騰早年趕穆鼎雷、穆箋卓父子出家族有一些怨言,不過此刻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淡然道:“穆族長,我青葉堡的醫術也算有一些名氣,改天我幫你看看吧。”
穆騰笑著拱手道:“林堡主客氣了,老朽這具殘軀,就要靠林堡主幫忙啦。”林若言淡然一笑,微微拱手。
總之這一頓宴席,一群人吃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方才逐一散去。穆箋卓摸了摸嘴角,隨手接過一旁仆從準備好的毛巾,用水洗了洗臉,起身看了眼時辰,喃喃笑道:“好家夥,這頓吃好,等一下就要去赴宴了。”
他思索了一下,微微搖頭,轉身取過兩張請帖,今天一共要赴兩方的宴席,分別是紫霄宮李靖和白雨門莫齊雨。穆箋卓整了整衣衫,將那兩張請帖放入龍戒內,轉身飛步下樓,翻身上馬,先踱馬緩速走出寒影閣,隨即韁繩一振,便縱馬狂奔起來,向著長安城趕去。
他的第一站,是白雨門。
他還未趕到白雨門,白雨門內部已經收到眼線的消息,知道了穆箋卓正在趕來赴宴,莫齊雨、莫古流以及幾名白雨門高層,便一起出了門,等候穆箋卓前來。
穆箋卓遙遙望見莫齊雨、莫古流站在門前,急忙一扯馬韁,一個晃身已經來到門前,拱手笑道:“莫門主出門迎接,穆某榮幸之至啊!”莫齊雨嗬嗬一笑,揮手示意一旁仆從去將穆箋卓的馬匹拉過來,一邊拱手笑道:“穆閣主應邀而來,實在是我白雨門之幸啊!哈哈,本門當真是蓬蓽生輝啊!來,裏麵請!”
穆箋卓笑著拱手回禮,對著莫古流微微點頭,便跟著莫齊雨向著門內走去。
他們一行人走入大堂,逐一落座後,先是相互客套了一番,隨後便開始吃喝了起來。穆箋卓因為剛剛吃過一頓,所以此刻也沒有什麼胃口再去猛吃一頓了,隻是淺嚐則止地吃了幾口,便停箸不吃了。
莫齊雨顯然也無心吃喝,吃了幾口,瞧見穆箋卓不吃了,便放下筷子,笑道:“好了,咱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差不多散了吧。”白雨門相當於是莫齊雨的一言堂,既然他這麼說了,其餘幾位長老也紛紛起身告辭。
莫齊雨待得他們離開,才看向穆箋卓,笑道:“穆閣主,可否到莫某書房一談?”穆箋卓心頭一歎,他這次回到長安城不久,很多事情都還不了解,隻是從陳卿那裏粗略地了解了一些,此刻居然連城府深沉如莫齊雨都如此心急,可見長安城的局勢已經危急到何等地步了。
穆箋卓略微思索,便頷首道:“好,莫門主,請。”莫齊雨笑著點了點頭,轉頭一瞥莫古流,沉聲道:“古流,門外候著,不可讓任何人靠近,聽到了嗎?”莫古流聞言連忙拱手答應。
他們三人走到書房口,穆箋卓和莫齊雨走入書房,莫古流則是抱劍站在門口。
莫齊雨和穆箋卓落座後,莫齊雨苦笑了聲,淡淡道:“穆閣主,你回到長安城也有幾天時間了,想來對長安城的局勢也有一些了解了吧?”穆箋卓點了點頭,淡然道:“略知一二,非常複雜。”
莫齊雨歎息著點頭道:“沒錯,我們白雨門好歹也算是長安城的地頭蛇,各處坊市和街道都有我們的眼線,這幾天來,太子、魏王的人馬都有著小規模的調動,另外黑市中各種兵甲的價格突然飛速增長,很顯然是有人在暗中大量地購買,再聯係到如今太子與魏王兩派在朝堂中越來越激烈的爭鬥,恐怕……”他略一遲疑,伸手一比,沉聲道,“要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