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人人尚武,而且彪悍無比,穆箋卓這一路走來,所遇多是粗壯大漢,而且隨身都帶著兵刃。他原本身懷金蠶蠱,可惜毀於了醫仙穀中與赤炎靈獸的一戰中,否則若帶著它,必然能夠克製住苗疆內的眾多蠱蟲。
他們二人這一路走來,四周眾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穆箋卓心頭疑惑,瞧了眼同樣滿臉迷惑的林默,倏地明白過來,迅速將自己的王者氣息斂起,走過了幾條街後,那些人才沒有繼續注意他們。
他們走過數條街道,忽地聽見前方鼓聲陣陣,喝叱不絕。不覺心頭好奇,隨手拉過一名路過的男子,問道:“這位大叔,前麵怎麼了?”那男子被他拉住心頭大怒,但剛與他雙眸一對,隻覺渾身一震,險些穆箋卓目光間的凜凜威勢震懾住,不自覺地說道:“前麵是九陽門主開辦的蠱王之會。”
穆箋卓劍眉一挑,想不到承展就在不遠處。林默瞧他皺眉,微笑道:“青龍,我們過去麼?”穆箋卓思忖了下,自負若是在遠處承展必定無法發現他,便點了點頭,二人隨著人潮來到蠱王大會所在地。
二人隱身於一棵樹下,凝望著台上眾人,穆箋卓嘴角輕咧,喃喃笑道:“承展,我們又見麵了!”
擂台之上,端坐著三十六世家的家主,他們每一人在苗疆所擁有的勢力都是無與倫比的。然而,縱然他們這三十六人有多麼的優秀,有多麼的風采奪人,卻始終隻能襯托著一名黑袍青年的風采。
那黑袍青年默默立在台上,就站在三十六世家之主的上方。然而,眾人卻沒有任何疑議,仿佛他很自然就該站在上麵一般。承展默默站在台上,冷冷地看著台上兩人比鬥著蠱蟲,一絲疲倦倏地湧上心頭。
他在這苗疆之中已經奮鬥了四年了,這四年中他隻用五個月就收服了三十六世家,又用了五個月整合了三十六世家的勢力,隨後用兩個月培植起了自己的勢力。然而,接下來的三年,他卻始終被牢牢禁錮在這三十六世家勢力所在,始終無法向落焰穀和吳門發展一步。
他不是沒動過吳門與落焰穀的主意,當年他也曾孤身遁入吳門,想擊殺吳門眾人,卻在吳門絕殺蠱陣前大敗而歸。至於落焰穀,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後怕,當年他突入落焰穀,突然感應了三道恐怖的氣勢,這三道氣勢絕對淩駕於他之上。
若非他腳底抹油逃的快,恐怕此刻他已經在墳墓之中了。念到此處,他心頭長長一歎,一股落寞之色掠上心頭。正沉吟間,忽然一股別樣的感覺湧上心頭,原本淡然的雙眸猛然厲芒四射,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射向遠處。
木家之主木鹿本身武功便不錯,也得到過承展的指點,瞬間便感應到了承展的氣勢大變,不覺低聲問道:“尊者,怎麼了?”
承展默然半晌,忽然閉起上眼,一抹淡然的微笑自其唇邊蕩漾開來,悠悠道:“沒什麼,隻是……看見了一名老朋友!”
穆箋卓正躲在那棵樹下默默觀望,不料承展卻驀地飛來一瞥,雖似是隨意一瞥,但卻如同電光一掃,刺得他麵頰陣陣發痛。他不覺心頭一驚,本道自己與林默收斂氣息,對方應該無法發現,不料沒過片刻,對方似乎已經發現了自己。
隻是一個瞬間,他念頭已然飛轉數周,當下向後一側,與林默躲在大樹之後。閉目沉吟了起來。
正思索間,忽地台上齊聲驚呼,不覺心頭一動,“潛龍訣”凝聚成線,掃過擂台之上,隻見承展傲立台端,一件黑色長袍披在身上,如同一隻孤傲雄鷹一般,冷目如電,傲視天下。
台下眾人被他冷目一掃,盡皆打了個寒戰,紛紛閉上嘴巴不敢言語。承展默然片刻,緩緩道:“我九陽門與吳門、落焰穀鼎足苗疆,五日後,我門便要對吳門展開毀滅性的攻擊!”眾人聞言盡皆吃驚,三十六世家之主也均是目瞪口呆,想不到承展會突然對吳門展開攻擊。
穆箋卓不知承展是否發現了自己,當下也不敢多留,閃入人群,飄然間已混入了茫茫人群之中,不見了蹤跡。承展凝望著台下俱是吃驚的人群,目光中閃過一絲微笑和悠然,更多的,卻是一份濃烈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