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宏笑呆呆地看著他的屍體,忽地一聲長歎,雙腿一軟,就勢跪倒在地,悲泣道:“老蠃,原來……原來你並沒有出全力啊!你始終都在為我想,原來這天地之間,最明白我的人就是你……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悲慘而淒厲,回蕩於這茫茫天地,卻隨即被滾滾雷聲所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帝蠃軀體所發出的白色光芒已慢慢暗淡了下來,初時有八丈之遠,亮如白晝烈日,到最後已隻有一丈之遠,光芒淡如墨紫,而且搖搖晃晃,隨時有消失的可能性。
羽宏笑輕輕一歎,將水清波攬入懷中,走到了帝蠃屍體麵前,盤膝坐倒,看向帝蠃那堅毅的麵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默然不彈,水清波微微抬了抬頭,看向那滾滾天雷墜落的地麵,那無盡的天穹之中。
突然間,半空中突然掠起一聲驚呼,天地間雖然雷聲滾滾,驚天動地,卻掩藏不住這一聲驚呼。羽宏笑、水清波陡然一驚,皆是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抬頭看向天穹,但天穹之中雷光遍布,漫天都是紫藍色的光華,根本就看不清楚。
羽宏笑氣出丹田,口唇半張,大喝道:“何方高人在外,若能施救,本王感激不盡!”此刻他功力已恢複大半,如今雷霆一喝,當真有震懾天地之驚效。他一聲喝出,竟將漫天雷聲給掩蓋住了片刻。
隨即便聽一聲長笑,半空雷光陡然一頓,盡數凝聚收縮,向四周飛射而去。羽宏笑此刻方才看清楚,隻見兩道人影佇立半空,左邊那人身著紅袍,背負六柄短劍,長發有一丈之長,漫天飄灑,右邊那人墨綠道袍,須發皆白。
二人站立於半空之上,那道袍男子右手一收一攬,漫天雷光瞬間就向四周飛濺出去,朗聲道:“本尊在此,禦劫星君還不速速退去。”聲音平和,卻極具磁性,約過片刻,隻聽一人朗聲道:“不料上神在此,禦劫星君冒犯了,立時退去。”
話音才落,天穹之中立時光明大放,漫天天雷紛紛消失,餘下殘雷還未落地已化入氣塵,飄然無蹤。
那兩道人影見漫天雷光盡數消失,長袖一拂,向地麵二人飄來。方才落地,那道袍男子眉宇一皺,輕輕“咦”了一聲,喃喃道:“乾坤罩?難道我蓬萊……”話音未完,他已長袖一拂,將那白色光芒一掃立碎,踏步入內,步到帝蠃屍體旁,目光中異彩流轉不絕,輕輕歎了口氣,淡淡道:“想不到帝蠃竟然命喪此處……”
他歎了口氣,看向羽宏笑二人,眉宇一凜,尚未開口,隻聽那紅袍男子已步到羽宏笑麵前,淡淡道:“你修煉的可是‘赤明帝訣’?”羽宏笑微微一愣,衝二人一拱手,頷首道:“不錯,本王就是醉仙島王,羽宏笑。”
那紅袍男子默默看了他數眼,淡然道:“你將‘邪魔搜刑法’中的血腥之氣化為霸道之勁,消去那血腥之力,確實有獨到之處,想不到刑神之後,也有如此高手。”羽宏笑微微一怔,他這身“赤明帝訣”正是演化自“邪魔搜刑法”,其中奧妙竟然也被眼前這男子一語道破,一時不由又驚有怒,緩緩退了數步,沉聲道:“兩位是……”
那兩名男子忽視一眼,齊齊一歎,那道袍男子右手虛空舞了一個太極圖,淡淡道:“蓬萊之神,法神。”那紅袍男子淡淡一笑,悠悠道:“寒影之神,誅·鏡虛。”
羽宏笑身軀不由地一震,失聲道:“什麼?你們就是蓬萊與寒影的創始之人?!”
法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搖了搖頭,歎道:“武功雖好,但性子偏激,少有定力,可惜,可惜……”誅·鏡虛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老法,他的修為還不至於引發九天天劫,這帝蠃也不像……唔……”
“嗯?這裏還有人?”誅·鏡虛微微一愣,看向不遠處,一時眾人目光盡數掃去,隻見一道金色身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隻見他全身長衫盡數破裂,七竅已是流出血來,踉蹌地走向這裏。
那人走了數步,倏地雙腿一軟,攤倒在地,咬牙道:“怎麼會……怎麼會……我明明渡過了九天天劫……為什麼不渡我去天界,為什麼……為什麼……”誅·鏡虛冷冷地看著他,眉宇慢慢皺起,冷聲道:“朱雀秘術……這人竟是我寒影一脈……”
法神走到葉成源身前,眉宇倏地一沉,站起身子來,看向誅·鏡虛,淡淡道:“他已經修煉了‘大禦天術’。”誅·鏡虛目光一凜,看向葉成源,淡淡道:“‘禦天訣’乃當年獸神所練之法訣……”他目光之中陡然掠出一點冷芒,冷冷道,“獸神……”
法神眉頭一皺,遲疑道:“鏡虛,你想……”誅·鏡虛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了一笑,左手猛地一揮,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突然爆射而起,瞬間就葉成源吞沒。堂堂一代高手,就這麼死在了這名暴虐之神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