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大戰,突厥人精英盡喪,除了頡利可汗、國師冰雷子以及名將吐魯特等將領逃出,餘下士兵將領或是投降,或是戰死,被唐軍殺的丟盔棄甲,難以成軍。頡利得了冰雷子的救護,方才逃脫出來,但隨行眾人糧水帶的極少,此刻當真進了困境。
風沙滾滾,將天穹卷的金黃一片。頡利望著天地間的漫漫狂沙,不由長長吐出了口氣,罵道:“他娘的個天氣……”冰雷子原本正盤膝而坐,聞言眉宇一皺,緩緩張目,淡淡道:“可汗此刻罵天有什麼用處?”
頡利本就是無處泄憤,方才罵天,被冰雷子言語一擠兌,立時漲了臉頰,呆了半晌,驀地怒罵道:“要不是你這個家夥,我們又怎麼會敗到這種地步?”冰雷子劍眉一皺,冷冷道:“可汗此言差誒,關某家什麼事情?若非是某家,恐怕當初唐軍已經在白道殺的你們全軍覆沒了!”
“哼!”頡利怒哼一聲,一腳將身旁水袋踢飛數丈,清水立時湧了出來,滲入了黃沙之中,他也不去理會,罵道:“當初要不是你帶著僵屍去對付那個穆箋卓,我們又怎麼會敵不過唐朝的軍隊?!”
冰雷子冷冷一笑,合目道:“說到底,還是你們自己沒有用,還是要依靠我,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對我客氣點?”
“呸!”頡利狠狠吐了口口水,指向冰雷子,氣道:“當初我聽你話語,帶兵攻唐,雖然得了珠寶無算,但也損失了這麼多的人馬,而我信任你,將突厥朝廷交給你,你卻把他治理成什麼樣子!”
冰雷子冷冷哼了一聲,冷笑道:“那你為什麼要交給我?”頡利呆了呆,驀地一聲怒叫,吼道:“那老子就殺了你!”言罷抽出彎刀,向他狠狠斬去。冰雷子眉宇一皺,右手一擺,頡利虎口立時迸裂,向後飛出數丈遠,慘叫之聲立時響起。
四周士兵不料二人突然發生爭執,竟然還動起了手,吐魯特眉宇一皺,手臂一揮,四周士兵紛紛抽出武器,將冰雷子圍在了中心。冰雷子哼了一聲,張開眼睛來,冷笑道:“吐魯特,你也要逆我?”
吐魯特哼了一聲,冷冷道:“你雖然貴為國師,但怎麼可以對大王出手,上!”手臂一揮,四周士兵“哇哇”怪叫,揮舞著彎刀衝了上來。冰雷子哈哈一聲長笑,廣袖一舞,眾人隻聽數聲慘叫,先頭數名士兵手中兵刃斷裂,頭顱皆是被他淩厲一掌震裂。
冰雷子長笑一聲,身軀驟然拔地而起,如一隻展翼大鶴,破空而起,躍向頡利。頡利心頭一驚,正要閃避,不料眼前一花,竟然已被冰雷子捏住衣領,憑空拎了起來,冷聲道:“大王,剛才我打了你嗎?”
頡利呆了呆,倏地明白過來,手舞足蹈道:“我……我……你,國師您當然沒有打我啊!哈哈!當然沒有打我啦!”冰雷子長眉一展,看向吐魯特,微笑道:“吐魯特,聽到了沒有,我沒有打大王。”
吐魯特本來懼於大王在他手上,不敢上前,此刻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一伸手,讓四周士兵將武器收了起來,看向冰雷子,沉聲道:“冰雷子……哦,國師,你如果不傷害大王,我們當然不會亂來。”
冰雷子哈哈一笑,將頡利放到了地上,悠悠道:“那是當然了,他可是我的大王啊,我怎麼敢傷害他呢。”吐魯特低低呼出一口氣,上前試探地走了數步,驀地一把將頡利拉了過來,暗自吐了口氣,退到一旁,小心戒備。
冰雷子冷冷一笑,盤膝坐倒,默然不言。
吐魯特與一幹士兵坐在一旁,忽然一名士兵走到他身旁,衝他一拱手,低身言語了數句,吐魯特眉宇一皺,看向那士兵,沉吟了許久,點了點頭。那士兵一聲苦笑,起身走向冰雷子,在距離他半丈時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拱手道:“國……國師……大……大人……”
冰雷子緩緩張眼,漠然看去,淡淡道:“什麼事情?”那士兵被他眼神一掃,勉強聚集起的勇氣突然消失,想要走又不敢,隻能硬著頭皮道:“我們的水已經不夠了,您……能不能想辦法弄一點來?”
冰雷子忽然笑了笑,看向他,悠悠道:“你說水已經不夠了?怎麼會呢?”那士兵咽了口口水,勉力笑道:“我們有二十多個人,水卻隻帶了一點點,這個……”冰雷子笑了起來,緩緩站起身子來,淡淡道:“我明白了,水太少了,人太多了,所以不夠了,是嗎?”
那士兵興奮地點了點頭,滿懷希望地看向他。冰雷子突然一聲長笑,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那士兵連叫都來不及慘叫,就被他一掌給震碎了天靈蓋,倒地不起。“冰雷子,你幹什麼?!”吐魯特不料他居然突下殺手,忍不住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