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箋卓瞧他動作,心頭忽地一動,但手中長劍卻是輕輕一挑,劃出一道弧光,如飛電般直掠過去。瞧他劍來,黑袍人彎刀一轉,左刀豎輪,右刀橫轉,體表魔影更是附著雙刀,漆黑莫名。
三刃一交,穆箋卓長劍鋒利無比,但那雙刀不知是否因那魔影,竟未被一劍削斷,隻是被其中蘊涵內勁震了開去。一劍未中,穆箋卓心頭立生警惕,一步點地,身軀後仰躍起,回身劍光陡射。
察覺身後殺氣驚人,黑袍人不敢大意,體表魔影一動,喝道:“六舞清風!”大喝方出,他體表魔影已脫體而去,張牙舞爪,向著穆箋卓直撲過去。穆箋卓一驚,長劍於身前一轉,真氣運轉,“禦龍式”展開,護住體表,劍光一抖,向那魔影刺去。
一劍刺入魔影,那魔影卻是如同無形一般撲了過來。剛接觸到穆箋卓體表,頓時一陣青光大盛,燒的那魔影消散無形。穆箋卓被那魔影撲中也是嚇了一跳,他雖然功力深厚,但是對敵經驗不高,但一細瞧見沒有大礙也鬆了口氣。
這一耽擱,雙方又處於對峙狀態。穆箋卓沉默半晌,忽地開口道:“六舞清風?你是吳門中人!”那黑袍人被他瞧破門戶,亦不吃驚,嘿嘿笑道:“不錯!老子便叫吳鉤,家父吳門之主,吳秉是也。”
穆箋卓默默搖頭,冷笑道:“憑祖輩之恩,能成何氣候!”話音方落,他足下點住地麵,人猛地一晃身,已出現在吳鉤身前,一劍斬下。
穆箋卓手中之劍,名為“青龍”,劍長四尺,劍刃鋒利無比,削金如鐵,劍脊銀白,內有紅色血槽,劍格紋刻青絲紋路,內含森森龍氣,隱隱殺意。此劍乃穆箋卓出身之時,穆鼎雲取其精血鑄造而成,故而一人一劍心意相通,隻需長劍在手,氣勢已強了幾分,對敵之時,事半功倍。
這一劍斬下,吳鉤已橫刀頭前,體表魔影更是浮現出來。嗆的一聲,穆箋卓劍威無窮,雖未斬斷彎刀,卻也將吳鉤雙足擊入地麵數分。吳鉤雙足一入地麵,已覺不妙,穆箋卓趁此機會,暗運“順龍勁”,真氣順著兵刃探出,攻入敵體。
他所修秘法極為霸道,青龍勁若非修煉者本體,一旦侵入,必然震碎其五髒六腑,經絡血脈。果不其然,青龍勁方才侵入吳鉤體內,凡是那真氣經過經脈,無不粉碎破裂。不到片刻,吳鉤雙臂已是血跡斑斑。
他大吃一驚,丹田內真氣趕忙提起,護住雙肩各大穴道,抵住青龍勁侵入。他這一變故,頓時動作微頓。穆箋卓何許人也,當即瞧準機會,一腳踢出。
砰的一聲,吳鉤體表魔影來不及出現,已被一腳踢碎。穆箋卓動作不停,長劍一掄,哢嚓一聲,將吳鉤雙臂砍斷。一劍斬落,他隨即一掌按住其胸口,真氣提起,喝道:“千鈞寸勁!”
話音方落,青龍勁化為數股,擠壓一起,向著吳鉤胸口侵去。方才入體,數股勁力盡數爆發。啪啪啪啪四聲,吳鉤小腹、左膝、右腿、左肩血花飛濺,已然被那勁力震碎穴道,導致濺出血花。
數勁爆發,吳鉤身軀頓時如遭雷擊,連震數次後,最終殘勁湧起,將他震飛數丈。
穆箋卓冷笑一聲,抬步上前。先前兩人對戰雖是驚險萬分,但不過眨眼呼吸間,突厥一幹侍衛根本來不及反應,此刻瞧見吳鉤戰敗,穆箋卓上前,頓時大急,當即這幾人便舞動刀刃衝了上來,大喝道:“休傷少主!”
穆箋卓冷笑道:“便是他也不是我對手,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冷笑聲中,他劍光抖動,刹那間,劍影火光,齊齊迸出,便似長電裂空,一沒而過。
穆箋卓人隨劍走,穿過已無呼吸的一幹侍衛,劍走北鬥,一劍刺入吳鉤丹田。他這一劍並未傷極五髒六腑,隻是將青龍勁放出,廢了他的氣海。
氣海一廢,吳鉤立覺一身真氣迅速煙消雲散。刹那間,他隻覺腦中一個轟鳴,淤血上湧,噴出一口赤血,仰頭昏死過去。
方才一場爭鋒,隻不過彈指之際,星隕一瞬,眾人在龐瞧見,仿佛忘卻了呼吸。大殿之內,隻是靜悄悄的,真是落針可聞其聲。
李世民長眉緊皺,他一生從未視錯過人才,但直到方才,他才明白自己已然視漏了一名人才,先不論排兵布陣,至少是一名護衛之才。
他自幼追隨李淵南征北討,心性冷靜沉穩,雖是震驚穆箋卓極道劍法,卻也已恢複平靜,起身朗聲道:“李靖李愛卿、長孫太尉,你們將這二人擒下,暫且押入天牢,待得突厥退後,再行商議處置。”
執失思力本有吳鉤等數名侍衛保護,但此刻吳鉤功力盡廢,已是自身難保,見眾侍衛冷笑走上,無奈束手就擒。先前他和吳鉤態度囂張,眾侍衛早已不滿,此刻自是少不得暗動手腳,拳打腳踢一番。
長孫無忌和李靖對視一眼,當下便上前帶著二人退下。